窗外风吹得花影摇曳,鸟儿在雀跃的叫着。暮春时节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微凉的。床上的人觉着有些冷,皱了皱眉头,转而往身后的温暖处靠拢。
云天逸睁眼便觉得有些发懵,怔了半天才回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心里有些懊恼,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不过喝醉了酒自己也不是道怎么回事,就只想着占有她,她只能是自己的。
有时候一个疯狂的念头产生之后是很难被抑制的,人清醒的时候或许尚有三分理智,可一旦喝醉了,那所有的念就会被无限放大。
等到他回神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胳膊发麻了,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小女人还在睡着,眼角还有残余的泪痕。不禁更加后悔,确实是他太冲动了,根本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这样想着,便轻轻地把胳膊抽了出来,刚坐起来便看到床单上那一团暗红,内心像是刚刚经历过洪水的河岸,才将将恢复平静,却又被急速而来的洪流撞得七零八散。
终究是自己错怪她了,转而看了看床上的顾凝霜,又替她掖了掖被子,也不更衣,拿起斗篷披上就走,打开房门便听到熟悉的声音。
“王爷您醒了?”
李献一直都在门口等待着,自从主子去那烟柳繁华之地喝酒,一直都在后面偷偷的跟着。
云天逸的眉头微微的皱在了一起,看来昨晚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仍是有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属下昨晚一直都跟随着王爷,所以就到了这里。”他自动的省略了后面的话语,毕竟昨天晚上房内可是有着不一样的场景。
云天逸转过头来看了看床上的人,想起来昨晚的事情就觉得有些疲惫,定是让她受累了,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让她睡个好觉。
“我们走吧!你去买一个丫头来掩霜阁,让她务必照顾好花朔。”
冰冷的声音开口说道。李献则是跟随在身后,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只不过这关系可是越来越混乱了。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掩霜阁的床单皱巴巴的扯在一起,床单上醒目的红提示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昨夜安静的逸王府谁都不知道两个人做了亲密人之间该做的事情。
放眼望去只见窗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扯掉了一半,而顾凝霜则是小兔子一样窝在内侧,小小的一团,显得格外单薄。
这边云天逸从顾凝霜那里出来就径直回了前院,此刻他已经在书房里整整坐了时辰了,陆风青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却不也敢敲门多加打扰。昨夜的事情都已经从李献的口中得知,一直都知道王爷对那个姑娘有些不一样,却不知王爷却已经把那女子看得如此重要。
云天逸在书房里也是心乱如麻,端看地上那一堆废纸就知道了。只见书案上这几张写的是柳体的楷书,风骨自是一番味道。纸上一边写着凝霜,一边写着花朔,墨砚了太多从而从砚台里满了出来,而狼毫笔也被乱七八糟的丢在桌子上,横七竖八的躺着。
云天逸窝在案前的软榻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他能想些什么呢,左右不过这些事情。霜儿、皇兄、花朔、顾凝雪。
他们几个缠缠绕绕的彼此用尽全身力气去缠裹住另一个人,甚至不惜让自己双手染了血。他自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从顾家把霜儿送进宫门的那一刻就结束了,却不知有些东西只是被暂时封锁,一旦有合适的契机,就会无可阻挡的再次被打开,而这些道理,却是在许多年后云天翼才明了。
而花朔就是那个契机。从他把她带回王府的那一刻起,许多往事就悄悄地从心底起了变化,他不是不知,只是以为那是巧合,他从未想过另外一个女子住进自己的心里,可如今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对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子动了情。
他觉着自己心里像是被搅乱了的一锅粥,怎么都不是,霜儿不是,花朔也不是,怎么都成了错。
这样想着,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时辰。
等到云天逸打开书房门的时候,陆风青简直要哭了。
“我的王爷,您可算是想通了。”陆风清感动的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云天逸说:“给本王拿些吃得来,本王饿了。”
“哎,好,奴才这就去。”一袭青衣的陆风青抹着泪就走了。
话说自从顾凝雪醒来就没怎么说话,不过见到机灵的丫头倒是像明玉一般,就这样温柔的站在床边。
“你是谁?”她满是疑惑的问了起来,王府向来清一色的男子,除了漱芳斋的主仆两人是女子。
“我是王爷买回来照顾您的,奴婢叫淞儿。”
顾凝霜看着一袭粉衣的丫头,头上绾成了丫头得发饰,让人看了有些着清纯。不过现如今自己实在过于疲惫不想多说些其他的话语。
顾凝雪喝过了粥便歪在床上,脸也朝着里边,淞儿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还只当她又睡着了,过去给她掖了掖被子便都退出去了,知道自己的主子是爱花之人,于是整理着那些有些没精打采的花圃。
躺在床上的顾凝霜其实也没怎么思考,只是觉着有些委屈,她生气云天逸不信她,自己好容易又得了一次重生,又怎么会将自己的这一辈子耗在那个人身上。
上辈子她爱云天麒,甘愿为他入宫生儿育女,愿意将自己的一辈子都耗在那个深宫里,起初的时候倒还是顺遂,新婚燕尔,云天麒对她也是关爱备至,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是云嫔那样高雅的女子还是燕贵人那样年轻可爱的?
最终让他完全变了的还是那个最让自己痛心的人吧!
顾凝雪啊,后宫里传奇的唯一的贵妃娘娘,竟是自己的新生妹妹。
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定是上上辈子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上天才这般惩罚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