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首长点着一颗烟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吐出来一个很漂亮的烟圈儿,在烟圈儿散尽以后他才回答老伴儿的问题。
“木依然这个年轻人看着挺老实本分,他比咱们丫头找的第一个男人要靠得住很多,有理想有规划,他才转行两年就已经取得了今天这个成绩可见这个年轻人的能力足够,而且做事靠谱,但是——”老爷子再次吸了一口烟后才接着说;“但是这个年轻人的性格上有个致命的弱点——优柔寡断。”
老爷子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与木依然一番深入交谈以后他就对此人的脾气秉性摸了个透彻。
老太太听到优柔寡断这四个字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优柔寡断的男人向来成不了大事,我们不求丫头嫁一个如何成功的男人,但是这个木依然要是太优柔寡断的话咱们丫头迟早会被他给害了。”
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症结就在这里呀,木依然既摆不平自己的爹妈又舍不得咱们家丫头,他在这两边左右摇摆,他没有能力让这两边合为一家,然而又不想真的伤害这其中任何一个人,只能继续拖着拖着,他可以拖得起咱们家丫头可是拖不起了。”
“老叶呀;你得拿出个章程来,咱们家丫头真的拖不起了,他木依然哪怕是到了四十岁,只要有优越的经济基础照样能娶二十出头的大姑娘,咱们家丫头真的拖不起了。”老太太急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唯一的宝贝闺女会在这场恋爱里受到重创。
老爷子把手里的烟头掐灭,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们家丫头就认定了那个小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拿着枪逼她和那个小子拉倒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这是要撒手不管了吗?”老太太一脸急切的问。
老爷子无奈的说;“我也想管,你说我该咋管?咱们的丫头什么脾气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老太太用力捶打了一下面前的茶几;“咱们就这么一个丫头,怎么她的婚姻会这么不顺利呢?莫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连累了咱的闺女?”
老爷子轻轻咳嗽一声,把脸微微往下一沉;“别瞎说,什么这辈子上辈子的,咱们家可不讲那些封建迷信,你的觉悟都哪儿去了?”
老太太也知道眼下叶初心就认准了木依然,谁也没办法,毕竟这是婚恋自由的时代了,做父母的在儿女的婚姻上只能够建议,而不能够横加干涉,如果木家二老也这么想,那么叶初心和木依然早就修成正果了,毕竟父母和父母之间的格局不同,必然他们的觉悟也就不同了。
回到家以后叶初心给映雪打了个电话,跟她简单的说了一下今天晚上带木依然回家见二老的情况。
挂了叶初心的电话以后映雪坐在那里发了许久的呆,手机差一点掉在地上。
“初心在电话里怎么说的?”看到映雪一直发呆秦致远以为今天晚上带木依然回家不顺利,故此才问。
映雪慢慢的把思绪拉回到眼前后才回答秦致远;“听初心那口气今天晚上是很顺利,叶家伯父和伯母其实态度早就非常明确了,只要木家父母同意这俩人的婚事他们自然没什么意见,要是木家死活不同意,他们当然不可能放下身段去求他们接纳自己的女儿了,叶家宁可初心一辈子老在家里也不可能让她委曲求全,毫无尊严的嫁过去,现在一切就看木家那边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别在替他们操心了,顺其自然吧。”秦致远缓缓的说。
映雪打了个哈欠,恹恹的说;“我也没那个能耐替他们操心,我只是为初心担忧,女人的第六感让我觉得他们这段感情持续不了多久了,可我又没法把这种感觉告诉初心。”
听到映雪拿女人的第六感说事儿秦致远忍不住发笑;“有时候这女人的第六感说白了就是胡思乱想。”
映雪一挑眉,很是认真的说;“女人的第六感绝对不是你说的胡思乱想,有时候真得特别灵,我看过许多例子说太太发现老公在外面有外遇就是靠的女人第六感,当年我这第六感就是太不灵敏,所以才被张嘉禾和陈玲那对渣男奸女给害的那么惨。”
提及过去那段不堪回首映雪还是一脸的意难平。
秦致远用力在映雪的肩头抓了一把;“不许你在提及那些过去了,再胡思乱想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秦致远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映雪也就不好在提及那些不合时宜的过去了。
那段过去是他们之间最不合适提及的,映雪也知道自己尽量别提,可就是嘴欠。
时间一晃就到了腊月低,马上就要迎来农历新年了。
这两天映雪和秦致远的单位都特别忙,特别是映雪过了春节以后就要去下面县里的扶贫办挂职了,在年前把手里该交接的工作都得交接。
对于去下面挂职这件事映雪是信心满满,明眼人都恨清楚不管映雪这次下去是否能够干出傲人的成绩来,等挂职一年期满,回来以后她必然会升职。
对于是否能升职映雪倒是没那么看重,她就希望自己能够一步一个脚印的干出一点实事来。
腊月二十七这天下午映雪接到了张嘉禾的电话,当看到那个号码的时候映雪就明白对方打电话给自己的目的了。
“小雪;后天我和爸妈他们就要回老家过年了,在离开之前我想和画画见一面,希望你能够成全。”电话里张嘉禾的态度显得异常诚恳,生怕映雪会不同意,故而他的口气里还带着些许的谦卑。
早就预料到对方打电话来的目的,因此映雪显得很是从容;“这件事我没法做主,我得回去和画画商议商议,她如果愿意见你的话我自然没意见,如果她不肯我也没办法。虽然丫头才七岁,但许多事情我都是要她自己做主的。”
张嘉禾沉默了约莫一分钟左右才开口;“我知道了,就算她不肯见我我也要把给她的礼物送去,小雪;你告诉女儿我是真的很爱她。”
“我会要她知道你爱她。”映雪淡淡的说。
张嘉禾嗯了一声,见映雪已经和自己无话可说了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吃过晚饭以后映雪就把小如画拉到面前,然后很是郑重的说;“画画;你的亲爸爸想要见你一面,你愿意见他吗?”
小如画眨巴了眨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微微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我不想见他,妈妈你如果你和爸爸希望我见那么我就见。”
小丫头才这么点儿就学会了替别人着想,这让映雪有些心酸。
这个岁数的孩子本该是随心所欲的,可是自己的丫头呢,却有着与这个岁数所不相衬的懂事,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把她生在了一个不完整的家庭所导致的。
映雪轻轻抚摸着小丫头柔软的发丝柔声说;“爸爸妈妈希望你自己拿主意,你那个爸爸很爱你,马上就过年了他想当面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小如画蹲在地上默默思索了约莫有三分多种她才缓缓的把头抬起,然后弱弱的说;“妈妈;我想见他。”
“好,妈妈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然后约好见面的地点。”映雪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欣慰还是失望,她希望小如画和亲生父亲那边可以没有任何隔阂,但是她又有些害怕他们的日久生情。
自从上次生日相见以后小如画对于亲生父亲就没那么排斥了,她把亲生父亲给的一对毛茸玩具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这也许就是血缘吧,纵然曾经相隔万水千山,相见以后距离会逐渐拉近。
怀着非常矛盾的心态映雪拨通了张嘉禾的电话;“女儿愿意见你,你把地点定好,到时候通知我我好带着她过去。”
“我看就明天中午吧,我想单独带着她去吃肯德基,你没有意见吧。”张嘉禾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愉悦,可见他是多么渴望和女儿见面。
映雪沉思了一下道;“我没有意见。”
话音落映雪就把张嘉禾的电话给挂了。
她和他除了沟通女儿的事情之外再也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女儿这个纽带,映雪想自己和张嘉禾必然会是一辈子的敌人。
那过去的伤痛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释怀的。
此刻秦致远正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小如画走到面前然后直接坐在了他的怀里,然后两只小手轻轻抓住秦致远的衣角柔柔的说;“爸爸;明天我要去见那个爸爸,你不要吃醋,在画画心里你是最好最好的爸爸,画画会一直一直爱你的。”
秦致远轻轻抚了抚小丫头那比花蕊还要粉嫩的脸蛋儿,温声软语的说;“爸爸不会吃醋的,宝贝儿你要记住那个爸爸也很爱你。”
看到小如画这样左右周旋秦致远心疼不已,自己的童年时代如果有这个丫头这样聪明乖巧,想来在亲生父亲那边也能吃得开,当初自己就是太不懂事,才没法在亲生父亲的新家庭里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