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殿外,两名宫女看着几天没吃喝的花落,不禁窃窃私语道:
“里面那位,究是何人?竟是好生难伺候。”
“嘘!小声点,里面住的闻是皇上极宠的。”另名宫女比了个小声的手势。
殿内,金丝织帐垂落于檀木软榻两侧,花落静静躺在榻上,眸中带泪,狠咬着唇,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长清……“长清……”
那晚鲜血淋漓的一幕在花落脑海中挥之不去,也令花落深深陷入愧疚之中。
蓦时,一阵叩门声,两名宫女端着膳食走进,对榻上的花落劝道:“花落姑娘,这是皇上特地为你准备的银羹,多少吃点吧。”
听及宫女的话,花落嗤笑一声,擦擦脸上的泪,起身走近桌前:“皇上特地为我准备的啊?”
宫女本能的点点头。
花落缓缓端起盘中的银羹,笑的很是冷意,将手中的银羹一点一点的倒在地上,瞬时将碗重重一砸,端起桌上的盘子扔出了殿外。
两名宫女一惊,吓的低头巍颤不已。
花落冷眼看向那两名宫女:“再跟我提秦临恭,信不信……”
“就怎样?”殿外的秦临恭走进来,打断了花落的话,挥手退去了那两名宫女。
见到秦临恭那张脸,花落更是冷漠不已:“杀了你。”
“是么?”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般,秦临恭悠哉的坐于桌前,拿起茶缓缓品尝。
花落袖中紧了紧拳,他就是那么冷酷无情,杀人如嗜,在他眼里人命如草芥蝼蚁般,仿佛死不足惜,也丝毫不会惋惜怜悯。
如果可以,她真想杀了他。
“你现在是想杀了朕为你的长清报仇吧?”
秦临恭将茶缓缓放下,语气轻屑不已,看着一脸恨意的花落,秦临恭笑了:
“别妄想与朕对抗。”
秦临恭收敛笑容,冷意凌冽,大袍一甩,出了东殿。
夜,花落坐于窗前,却不知在想些何事,只静静坐着。
忽,一阵脚步声响起,惊起了花落,透过窗,看见了那抹玄色锦袍,花落心一颤,拿起了妆桌前的剪刀隐于袖。
殿门被秦临恭推开,接着就是一股酒气扑鼻而来,花落皱眉,看着恍惚步态的秦临恭,微退了退。
秦临恭迈着不稳的步态,倒在了花落的榻上,像是喝醉了。
花落一脸嫌弃的看了秦临恭许久,看着一醉不醒的秦临恭,花落此刻心情异常紧张,握着剪刀的手微微颤抖,缓缓的、一步步走向前。
长清什么错都没有,他却杀了他,如此生性冷酷之人,她杀了他,也算为大秦百姓做件好事……
想及,那微颤的手缓缓举起,握着的剪刀却迟迟不下,花落盯着那仿佛睡了一般的容颜,终是狠下心来。
就在剪刀快要刺进秦临恭胸膛时,一只大手抓住了那微颤的剪刀,紧连着将花落往榻上一带,冷意的钳制住了花落。
“你还真舍得杀朕!”
不知何时,秦临恭已醒,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看着花落。
花落挣扎了番,略带怒意道:“对你,有何舍不得?”
秦临恭不悦的捏起花落的下颚,道:“尤歌,你当真对朕没有一点情意?”
闻及,花落冷冷推开秦临恭,道:“皇上认错人了!”
秦临恭眸子划过一丝冷漠,眉间透着一股寒彻之意,冷如冰霜。
两人僵持之下,秦临恭冷哼一声,放开了花落:“剪刀太明显,下次动手不妨用这个。”
秦临恭拿出一根簪子插进花落的发中,那是雕着鸢尾花的簪子,精致细长。
花落不动声色的皱眉,琢磨不透秦临恭,却是冷冷回道:“好!”
秦临恭沉默不做声,顿时翻了一旁的茶,出了殿去。
不管花落如何冷漠,秦临恭每日都会在东殿待一阵子,而秦临恭只与花落时,眸子才有一丝不被察觉的温柔。
“你喜欢鸢尾花,对么?”
秦临恭瞧着花落头上的簪子,开口道。
花落微愣,不理会秦临恭。秦临恭看着一旁的花落,沉默几分:“尤歌。”
花落闻及,嗤笑一声,才看向秦临恭:“是又如何?”
秦临恭抬眸,她终于承认了,她就是尤歌,当初那个尤歌。
“尤歌,这几年,你去哪了?过的可好?”秦临恭未曾发现,他的语气竟是激动的微微颤抖。
“去了很多地方,过的很好。”尤歌淡淡起身,看向秦临恭:“很自由。”
秦临恭心中一空,不在意道:“你当初为何要离开长歌小院?”
尤歌你可知,朕这几年里寻你都快疯。
尤歌只淡淡看向窗外,平淡如水:“离了就离了,哪那么多为什么。”
秦临恭眸中一沉,却是依旧温柔道:“尤歌若不喜欢长歌小院,朕再为你建座只有你我住的临歌殿,如何?”
尤歌轻笑不已,眼角有了泪水:“皇上何必呢?我既不喜长歌小院,自然也不会住你的临歌殿。”
秦临恭怒拍桌子,看着一脸平静的尤歌,起身而出。
在秦临恭走后之际,尤歌的心空空一凉,她,终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尽管这样,秦临恭还是命人建了临歌殿,也强行让尤歌住了进去。
此事引起宫中的大臣妃子的不满,朝廷之上,“听闻皇上在大肆命人建殿,实属不妥!”
高位上的秦临恭一身龙袍在身,眯了眯眼,那略带慵懒之意的声音问道:“有何不妥?”
大臣不卑不亢道:“皇上建殿据说为了一个民间女子,这就有失礼规,就连皇上娶兰贵妃时都不曾有这待遇,这么做…委实不妥。”
一臣启禀,数臣皆应。
秦临恭冷笑敛收,玩转着手中扳指,沉默不语,却给人一种冷冽压抑的气氛。
许久,“众爱卿言之有理。”
各大臣心下一松,脸上刚露出喜悦,却在听及下一句时,脸色苍白。
“如此,朕就即日封她为后。”
“皇上万万不可!”众臣跪道,纷纷阻止。
秦临恭拍案而起:“朕的家事还轮到你们来言?”
一臣斗胆道:“皇上难忘了?早年就与魏国公主有婚约,只是皇上近年一直拖,已引起魏国皇帝不满。”
“哼。”秦临恭藐视不已:“区区魏国,战又有何不可?”
“这……”众臣皆论。
“这皇后先不说要品德兼备、贤淑达理,能辅佐皇上才为首要啊!”
秦临恭挑眉,眸中带着讥笑:“若朕的皇后都能管朝政,那朕,还要你们有何用?嗯?”
秦临恭字字珠玑,一意孤行道:“退朝。”
起身而去,留下众群不满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