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如同细雨般洒落在窗外,一缕缕光线,铺满了房间,尤歌正在做女红,一针一线,她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想一双鞋,一双适合长清的鞋。
“哇,娘娘这手艺,果然精细,这鞋恐怕是做给谁吧?”如月仗着尤歌的宠溺,便如此与她谈笑风生。
“你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灵巧。”尤歌此话像是宠溺,一不小心扎了手,眉头微皱。如月上前查看,替她止了血。尤歌只是笑笑,一言不发,仍旧持续做女红。
“娘娘,你可是要将这个鞋子送予皇上?”如月一阵唏嘘,带着莫名其妙的危险。可是,她错了,尤歌并不是送予秦临恭的,而是长清。
可是长清已逝,她不过是寄情于物罢了。尤歌微微一笑,笑而不语。“对了,娘娘,方才王公公来过了,说是皇上邀您前往御花园赏花。”
如月灵光一动,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来。尤歌想了想,赏花?也罢,整日待在房中有些闷了,正好借此机会询问他。
大风起,与君同,扶摇直上。残云卷,邀佳人,共饮清酒。“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尤歌缓缓走近,只看见秦临恭一袭白衣飘飘,站立花前日下。
尤歌却止步不前了,为何?因为昨夜之事,仍然耿耿于怀。许是因为她身上带有另外一名女子的芳香味吧,让自己觉得很恶心。
不一会,秦临恭看得出神,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人便转身,看见尤歌站立离她十丈以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来!”秦临恭一声令下,尤歌踏开了脚步,不知为何十分沉重,胜似千斤重。秦临恭摆摆手阻止了她,让她免去了繁杂的礼仪。
“皇上,你可知这御花园少了些什么?”尤歌深知自己不喜如此宫中院内的花草,即使被人养的如此的妖艳妩媚,百花齐放,也只是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哦?爱妃何出此言?”秦临恭略微的疑惑,望眼看去,这正值春分,更是花开之日,开的更是时候。
“皇上可是觉得御花园内姹紫嫣红,甚是赏心悦目?”尤歌随口一问,身子却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秦临恭发觉到她的不自然,怒气油然而生。
一把搂住了她,尤歌十分厌恶秦临恭身上的香味,双手用力推开秦临恭。“还望皇上珍重!”尤歌略微愤怒,更是后退了几步。
“好,那你倒是给朕说说此话何意?”秦临恭饶有兴致,好不容易这该死的女子,能与他如此交谈,让他如何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衰。若是花蕊每年不断增长,宫中之人不断处理,将它生长的范围缩短,花还能如宫外的花那般绽放的如此美艳动人么?”
尤歌伸手抚摸着一朵妖艳的玫瑰,狠心一折,不但没有将玫瑰折断,还将自己的手扎出了血。
“你……来人!”秦临恭见状,便立即命人替她包扎,尤歌摆摆手。“无事,不过是小小伤口罢了。”尤歌微微一笑,将那一滴血滴在了玫瑰花上。
秦临恭不知她为何如此,伸手想要阻止。尤歌摇了摇头,看来秦临恭不知为何尤歌如此。身后的宫女、太监也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爱妃此举何意?”秦临恭果然问出了众人欲想知晓问题的答案,尤歌甩开袖子,缓缓走向长在一旁的梅花。露出了幽怨、哀愁的眼神。
“这花没有了自由,失去了自然给予的营养,让它成为了如今噬人血的玫瑰,失去了原有的美,即使美也是美中不足了。”
尤歌一语双关,用眼前的百花比作自己。这大秦宫殿譬如那宫中处理玫瑰花的宫女、太监,将他们束缚在这偌大的牢笼里。
“哦?莫不成爱妃不喜这御花园的花?那么朕这就命人将这御花园铲平了!”秦临恭甩了甩衣袖,一副不可一世的态度。身后众位宫女、太监纷纷下跪,这御花园本是宫中最为靓丽的休身之地,尤歌如此之举,让宫中之人都十分震怒。更别提眼下众位宫女、太监了。
“皇上,万万不可啊!”众人都纷纷上前劝诫,尤歌眼神中露出一阵诧异,不曾想秦临恭居然如此做法,让她十分震惊。
秦临恭总以为此举便是对她的宠溺,可是不曾知晓这不过是给她加重负担罢了。其实,秦临恭早就知晓她此话何意,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有何不可!”秦临恭以为这样能够挽回她,可是尤歌欲想逃出宫外的念头不减反增,这让秦临恭感到一丝的害怕。
“不!万万不可,臣妾从未想过,还望皇上莫要曲解臣妾之意,也不要去揣摩臣妾的想法。想必皇上已知臣妾所谓何意,又何须多问?”
尤歌转过身来,但迟迟不想靠近他,对他态度一冷一热,好不似她。秦临恭深知尤歌是如此聪颖之人,从未想过她竟然能够知晓他所想。
可是纵使他对她不瘟不火,她也不会过多询问。“爱妃,那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够待在朕的身边?”
“如若可以,可否让我出宫透透气?”尤歌实在烦闷宫中的生活,忍不住想起了与长清一起浪迹天涯,游走四方的日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星辰之下,秉烛夜谈。一时之间,脸颊竟不知何时湿了。
为了不让秦临恭发现,故作闲暇的看了看天空,晴空万里,一片湛蓝,心旷神怡,心静如水。
“出宫?怎么?又妄想出宫?”秦临恭对于出宫一事,心生芥蒂,微微震怒,深受一把拉过尤歌的手,尤歌微微皱眉。
秦临恭在尤歌面前将长清处理了,这让尤歌一度想要逃出宫外,可惜却都被秦临恭贴身侍卫抓了回来。尤歌不曾想过了如此之久,秦临恭竟还对出宫之事耿耿于怀,即使尤歌欲想离开,对于眼前局势,也是于事无补的。
“兰贵妃驾到!”秦临恭本想好好修理尤歌,可不曾想李容岚听闻秦临恭邀请尤歌前往御花园赏花,心生嫉妒,便想插手此事。
“哟,臣妾参见皇上。”李容岚缓缓走近,来到秦临恭面前,低了低身子,向他参拜。秦临恭点点头,仍然未放开尤歌的手。
尤歌见李容岚出现,心中一喜,以为李容岚这样能够拯救自己。“原来姐姐也在,怎么?皇上是要与姐姐独享二人世界么?这让臣妾好生嫉妒呢。”
李容岚一副笑意融融,秦临恭这才放开尤歌的手,尤歌看了看李容岚,心中十分感激,总以为李容岚是和自己一条心。
“妹妹这是哪里话,皇上与我在此,不过是单纯的想要赏花罢了。可是纵观这宫中百花,并非有一朵我心所属,实在无奈,不知妹妹可否喜欢赏花?”
尤歌又走上前,心中百感交集。这秦临恭未曾答应自己,要如何才能让他答应?尤歌实在没有办法,这下恐怕要看李容岚了。
李容岚自然会帮助她,但同时也是在帮助自己。尤歌欲想出宫,正合她意。她如若出宫,这宫中秦临恭恐怕只会独宠她自己。
如若一去不复返,恐怕这后宫之首非自己莫属不可,李容岚自然极力撮合此事。李容岚深知,尤歌本就不喜这大秦宫殿的繁华,出宫之心愈发强烈。
“那是,百花之中,牡丹为王,自是牡丹更讨人心。”李容岚颔首一笑,不由自主的靠近了秦临恭,秦临恭也没有推开的意思。
不知为何尤歌倒是觉得自己站在一旁,尤为不妥,想起昨夜那时,这样一来,也倒是理所应当。
“哈哈……爱妃好眼光,牡丹也是朕极为喜爱。”秦临恭虽不想靠近李容岚,可是欲想让尤歌为之嫉妒。可是他却错了,尤歌深知他作为一国之君,万人仰赖,身后佳丽三千,怎会为之一瓢水而错误了整片汪洋大海?
“牡丹为富贵之相,世人皆爱牡丹。莲之君子也,纤尘不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尤歌竟不像宫中那些嫔妃那般,逢迎献媚,而是斗胆说出自己所想。
李容岚原本想要站在一旁看她如何被秦临恭痛骂,可不全然,这秦临恭竟没有想要震怒的趋势。李容岚不敢想象,明明这尤歌当众不给秦临恭台阶下,这秦临恭竟然处处维护,这是为何?
“确实如此,可是为何百花中姐姐却独爱莲?”李容岚怒气直升,却因秦临恭在身旁不敢造次,于是便憋着气,但也不想放过她。
尤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会坦然面对。李容岚虽然不是处处针对,但是她的目的却很明显,但只有秦临恭看得出来。
“呵呵,牡丹倾身于百花当中,因为妖艳妩媚被世人所共知,而白莲却不尽然,滔滔湖水一叶障目,挺拔屹立,全然不输百花中的任何一种。虽败犹荣的姿态挺立而上,实属让人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