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歌看她简直不可理喻,于是便走掉了。回到临歌殿,总觉得十分烦闷,于是便叫来凌云。凌云如今已经长成少年了,对宫中所有的人或事,都了如指掌。不再是昔日第一次进宫的那副懵懂样子,武功也增进了不少。
“娘娘,有何吩咐?”凌云来到临歌殿,立即跪地朝拜。“听闻近来你武功精进不少,此话当真?”尤歌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觉得练武之人都十分厉害,便对武功有了兴趣。“正是,这还得多亏两位师傅的教导。”
凌云笑了笑,在青龙白虎开始着手教他练武的那一刻,他早就把青龙白虎当做师傅来看待,青龙白虎又何尝不是?只是在宫中贴身侍卫不得收徒弟,要不然徒弟恐怕不止他一个吧。
“那武功既然练的如此之好,不如耍几下给本宫解解闷如何?”尤歌实在烦闷,也没胃口吃宫女呈上来的点心,倒是可惜了些。尤歌想着如若自己能够练习再好不过,如若自己不行也就罢了。
“这……娘娘怎么突然对练武之事感到有趣?”凌云武功虽然精进,但是也仍然比不上青龙白虎。况且,女子本就还在闺中学习女红之事,怎会对练武感兴趣?
“怎么?是不是武功精进了就开始不听本宫的话了?”尤歌撇着嘴,故作生气的模样。凌云笑了笑,还真幼稚呢。尤歌想着,如若不是有凌云在身旁,恐怕她在宫中的生活已经是烦闷死了,这样没有激情的人生,还有什么志气可谈?
“不是,只是娘娘身为后宫之主,理应掌管后宫琐事,怎会对习武感兴趣呢?”凌云不解,露出了很滑稽,眯着小小眼睛,甚是可爱。
“本宫虽为柔弱女子,但胸中一腔热血,侠肝义胆。总之也想练就一身武功,日后也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尤歌本就为民间琴音女子,如果不是秦临恭兴许自己也不会在此,身居宫廷院落,许多事情不得已而为之,实在忧虑。
正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如若真能了断世俗尘事,她便不再受此羁绊。若无羁绊,何来限制之说?
“可是……那……那好吧。”凌云想反驳,可是却找不到理由,怪他读书少,才学疏浅,不能举一反三,实在有辱才华。
“慢,如月……咳咳……如艳,将本宫的琴拿来!”不知为何尤歌习惯性的叫到了如月的名字,心中一阵疼痛。眼睛微红,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凌云听到此名,一阵心痛,想起了如月带他回到宫中,对他照顾有加。泛起对她的思念,如同涛涛河流,延绵不断。
如艳是秦临恭为了让她忘掉如月之死,而赐予的一个宫女,此宫女与如月极其相似,但却缺少了如月该有的一种坦然的心态,更多的是对钱财的欲望,而且野心特别大。尤歌不喜此等人,更不会像以往对如月那般对待她。
尤歌拿起昔日在客栈使用的琴,这把琴陪了她许多年,如若没有这把琴,恐怕她就要死于非命了,如若没有这把琴当做生计的工具,恐怕她已经饿死了。
“娘娘好手艺!”凌云听着琴音,舞剑更为神韵了,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这手法差不多也快赶上了青龙白虎,尤歌看了十分满意。
凌云将剑在空中飞舞,以形化气、以神化形,神气形三种结合在一起,达到了更甚的效果,三种缺一不可。
“娘娘觉得如何?”不一会凌云舞完剑,尤歌弹完琴。凌云一副得意,尤歌不以为然,觉得还缺少了些什么。
“武术倒是更为精进了,只是…………只是”尤歌欲言又止,的确是缺少了些什么,人人都力求能文能武,文韬武略也就算了,如若是能武不能文,却是一个偌大的损失。
正如有勇没有谋,如若用在军事上,也是无用。军事无论如何也要力求有勇有谋,所以尤歌正想让凌云前往皇宫学堂学习文学。
“只是?只是什么?”凌云十分好奇,究竟什么能让尤歌说出此话?“只是能武却未必能文,不是一件多好的事,你觉得呢?”尤歌命如艳将琴拿进房中,尤歌站起,轻笑了几声,随后询问道。
“娘娘说的甚是,那么我该如何增进才能达到能文能武的状态呢?”凌云一副天真模样,果然是少年该有的好奇心,一心只想变得更强,这样才能保护她。
“那可要你去到学堂读书了,如何?你可愿意?”宫中本就设有学堂,如今皇上还年轻,既无子嗣又无后羿,这学堂设来也无用。不过尤歌却想着凌云这年纪应当学习《三字经》、《周易》等书,是该学习的年纪怎能耽误了?
“学堂?学堂是何处?学堂是干什么用的?”尤歌为何救了他,还对他如此之好,为的是日后他武功练成,学有所成,便命他在她身边保护她,因为他有可能还会离开。离开这个令他难过、心痛的地方。
但是此前,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出杀害如月的人,不然她就算死也不得瞑目!
“来,跟本宫来便是。”尤歌协同凌云来到了皇宫内苑的一个学堂里,学堂里空无一人。但太傅也偶尔来此探望,兴许是因为秦临恭还没有子嗣的缘故吧,这学堂里空荡荡的令人发指。
“哇,这宫中竟有如此有趣的地方!”凌云跟随尤歌来到了学堂,还未进入学堂,凌云便被一旁的草地吸引住了,感兴趣的他,跑过去,将地上的鞠球踢死,玩了起来。十分开心,尤歌从未在这深宫院落中看见如此美丽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欢乐。
尤歌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滑顺,却从未如此大笑过了。记得她那么大笑过是与长清在一起的时候了,那时他们为了生计劳累奔波,却能吃到一个馒头而如此欢乐。
凌云玩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逾界了。“娘娘恕罪,凌云知错。”凌云来到尤歌前面,一副知错的模样的。这宫中礼仪倒是学的挺有模有样的,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两人走进了学堂,学堂中空无一人。
“娘娘,为何学堂中没有人?”凌云一副好奇,除了他与尤歌再无他人。这样的学堂,果真是民间他见到的那种学堂?民间的学堂,想来必是朗朗书声从中而来,可他们进入皇宫的学堂,却空无一人。
“因为皇宫中的皇上未有子嗣,这学堂是为皇帝子嗣准备的。”尤歌一语道破,凌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到自己身份卑微,不应当在宫中子嗣学堂中学习,低头黯然。
“可是……凌云身份如此低微,不该出现在此地。”凌云后退几步,卑微的低了低头,很自觉的觉得高攀不起。这学堂与自己身份不符,实在有违天理。
“凌云,身份再低微的人也应当读书识字,如若不然会被他人欺辱。本宫昔日也是一个十分贫穷、身份地位的人,如今不也是坐上了后宫之主的位置?难不成本宫也要让贤?”
尤歌此话不无道理,确实如此。“可是……皇后娘娘您有皇上的宠爱,权势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便是理所当然的。而凌云不同,卑微如草芥,一介贫民罢了。”
尤歌听此觉得凌云对他自己的理解也还挺深,可惜没有经过太傅教导,只是一味的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好罢了。
“那现如今你不也是有本宫的宠爱么?与本宫有何不同?”尤歌一语惊醒梦中人,凌云想了想果然没错,道理是一样的。点点头,便不再反驳。
两人踏进了学堂,这时太傅缓缓的走了出来,这是此前尤歌吩咐的。太傅也很盼望有人来听课,自己一个人在此太过烦闷了,也该有个书生来陪他这个老先生了。
“微臣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傅握拳作揖,向尤歌朝拜,很有书生之礼。“徐太傅,这是本宫在民间识遇的孩子,如今已被青龙白虎侍卫教导武术,只是这读书识字之事,还得有劳你了!”
尤歌谦恭有礼,对徐太傅作揖,徐太傅又对她低了低头。说是不敢不敢,还向尤歌道谢,谢谢尤歌的提拔。尤歌朝中谁人不知是秦临恭的宠妃,是秦临恭的底线?尤歌一言不发,拉着凌云,凌云还一副茫然,直到看见尤歌使劲的眨了眨眼,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拜礼。
“凌云拜见太傅先生!”凌云在尤歌的示意下,终于向徐太傅握拳作揖。徐太傅很是满意,看到凌云一表人才,想必日后定是英俊潇洒的公子哥。
徐太傅一阵夸,尤歌很是欣慰。“凌云公子,不必多礼,日后你便在此苦读圣贤书吧,本太傅每日早晨会来此探查,还望凌云公子谨记。”徐太傅拉着凌云,告诫道。尤歌摇了摇头,踏出了学堂,放心的将凌云交由了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