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尤歌的看法,圣上便是如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她们一介草民,不过只是粗茶淡饭便能安保一生。
可她进了宫的那一刻,改变了她昔日一介草民的身份,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日后定是要母仪天下的。
而权利对她尤歌来说,不过是莫无须有。她所想的只是,天下太平,国泰安康,国安民乐。可此等景象,却难以见到。
而此时,凌云也招架不住尤歌的逼问,只能命人前去禀报皇上了。尤歌如同发疯似的,不让那几名宫女前去禀报。
“站住!谁准许你们前去禀报!”尤歌一声冷厉,将那几名宫女吓了个半死,几名宫女都纷纷下跪求饶。几名宫女都纷纷看着凌云,向她使眼色,救她们。
“娘娘息怒,是凌云之错,不该因此而惊动圣上!”凌云知道尤歌此时并不想见到秦临恭,因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是该嫉恨他,还是该原谅?
原谅?恐怕是不能。纵使不是因为长清之事,也会因如艳之事而仇恨他!昔日是她亲口答应如艳,保她周全。
本以为秦临恭不会与一名宫女计较,更不会发现到她。可她却万万没想到,李容岚竟会反过来对付如艳。
“报!”突然大殿内出现一名牢狱侍卫,前来禀报尤歌。尤歌露出诧异的神情,抬了抬手,示意恩准他说此消息。
而此等消息便是如艳在临死前,写了一封书信。平日里因与牢狱侍卫关系匪浅,临死前便拜托牢狱侍卫帮她将此封书信送到临歌殿,交由尤歌手里。
尤歌听此消息,甚是惊讶,叫他立即将书信内容读出来。这才发现如艳从未怪罪过她,并且她知道自己势必会有比劫难,毕竟与贵妃作对的下场也只有以死谢罪,再无其他。
但如若有来世必定要在尤歌的手下服侍,后悔昔日背叛了她,最后还希望尤歌能够善待他亲人,莫要牵连九族!
为此,尤歌十分愧疚,却不能弥补。因为如艳已死,多说无益了。唯有因此犒劳她的亲人,才可寻求得到一些心灵的慰藉。否则,尤歌必定会悔恨一辈子。
“凌云,将如艳安葬好,顺道传本宫旨意,补贴如艳族人黄金三万两,以示宽慰!”尤歌能做的便只有此等,也再无其他了。
如若说如何释怀倒不如说是以冷漠的方式去对抗秦临恭,因秦临恭的此等作为,尤歌早已对他心如死灰了。
尤歌才刚吩咐下去,凌云才前脚出门,而秦临恭后脚便来到了临歌殿。众人皆纷纷下跪朝拜,只有尤歌冷着脸,却毫无朝拜之意。
如若是平民百姓,恐怕脑袋掉地不知几回了。这让王公公很是诧异,便一声怒斥:“大胆皇后!皇上在此,你还不……”王公公话还未说完,便被秦临恭阻止了。
王公公便不在多嘴,因为他知道尤歌是当今圣上的宠妃,任她闹了个天翻地覆,秦临恭恐怕也不会怪罪一句。
“全部人,都给朕退下!”秦临恭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知道尤歌得知了如艳被凌迟的消息,便震怒,将气撒在各种珍贵名物上。
秦临恭缓缓走到尤歌面前,尤歌却冷漠至极,从秦临恭进门之后,便从未看过他一眼。秦临恭缓缓走近尤歌,尤歌别过脸,冷漠相对。
“爱妃,可是在生朕的气?”何止是生气如此简单,尤歌对此感觉到生无可恋。明明能够挽回如艳的性命,可却因为自己的忽视,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尤歌自然冷漠相对,对她爱答不理。秦临恭不知该如何劝诫,毕竟此事他也实属无奈。如若不这么做,恐怕日后他的权利会受到威胁!
“放开我!我竟想不到你如此残暴!”在尤歌心里因长清之死,早已忘却了对秦临恭的仇恨,可是秦临恭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拨她的底线,让她一次又一次的不得不去嫉恨他!
尤歌震怒,用力的将秦临恭的手甩开。秦临恭又再一次,用力的捏着她的肩膀,不放开。含情脉脉的解释道:“朕,也是出于无奈!更何况不过一个小小宫女罢了,何须至此?”
秦临恭将一具生命说的如此轻巧,好似这天下的所有他都视为粪土一般,高高挂起,无关痛痒。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君主的一句无奈,便是性命之忧。在这人人自危的皇宫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无处不在,尤歌根本没法逃脱。
“无奈?哼!好一个无奈,你可知你的一句无奈,便是性命之忧!”尤歌一声冷厉,震怒到秦临恭用力捏着的肩膀,也感觉不到疼痛!
当尤歌听闻如艳家中只有一个滥赌酗酒的酒鬼老爹,母亲因病而逝之时,尤歌便一顿难过。并非如艳家中可怜,才让尤歌如此愧疚。而是尤歌听闻到此事之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心中便一阵疼痛。
如若她娘亲尚在,恐怕便不会有后面入宫之事。她也便与长清长相厮守,相守到老。可惜相融以沫,并不长久,便出现了此等之事。
“朕,确实是出于无奈迫不得已才……”秦临恭试图解释,可是似乎尤歌已经对他弃之不顾了。秦临恭如此柔情,不过是想得到尤歌的一句理解,可惜却未能得到。
“放开我!哼!口口声声说无奈,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一心只为你自己的权利着想,从未想过他人,自私!”
尤歌再一次甩开秦临恭的手,甩了秦临恭一个巴掌。连自己都略微震惊,不曾想要打他,可是却因怒气冲昏了头脑,才如此失手。
“我……”尤歌欲言又止,心中掠过一丝愧疚。“怎么?莫不成我一国之主,处置一个宫女都不成?”秦临恭冷厉回应,后退了几步。
兴许是尤歌触碰到他的底线了,才会让他如此大怒。可尤歌依然觉得秦临恭,此举实在让她无法原谅!
尤歌别过脸,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相看。秦临恭冷哼一声,便快步又出了临歌殿,大喊一声移驾金銮殿,打道回府了。
秦临恭走后,尤歌一身瘫软,坐在了地上,眼眶微红,不知道是因为实在是想念如月,还是对如艳的万般愧疚。
凌云将如艳父亲请到临歌殿,尤歌转身一见,果然如此。身上还带着一个酒壶,随时都能喝上几口。
而如艳父亲进到临歌殿,自顾自的环视着大殿金碧辉煌的模样,还走到一根金色大柱子咬上一口。
“哈哈哈……果然是金的!”如此无礼之举,让凌云震怒,一叫将如艳父亲踢倒在地。“娘娘在此,还不跪拜!”
凌云一声冷厉,如艳父亲这才见到临歌殿上坐着皇后娘娘,可见到殿内一片狼藉,甚是惊讶。关键是此等物品竟是些珍贵的金银珠宝,想着如若拿到民间恐怕能换个富贵点的地方住着,可以买到上等的好酒。
想着便立即扑了过去,将地上的金银珠宝,捡起放入怀中。如同饿狼见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急于求成。
“放肆!如此无礼,看我如何教训你!”凌云见如艳父亲如此无礼,震怒便又想要教训她。快步走过去踩了几步,如艳父亲闪躲不及,便被狠狠的踩在了脸上。
尤歌伸出手,摆了摆手,示意凌云住手。凌云见状住了手,如艳父亲看了看尤歌,却一丝恐惧都没有。
“你可知你的女儿早已被陛下凌迟了?”尤歌一声冷厉,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的女儿在她眼中那么不值一提。见到这些金银珠宝,此见到自己的女儿更加欣喜。
况且,为何自己的女儿被凌迟了,身为一个父亲竟不思悔改,还仍然滥赌酗酒?尤歌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是如此,便微微震怒。
“那又如何,只要有补贴,她死也值了!”如艳父亲厚颜无耻的回答,此话竟点燃了尤歌心中的怒火,她可怜如艳是苦人家的女儿,如若不是进宫选秀当宫女,恐怕如艳会活活被打死!
“无耻之徒!如此这般,本宫应当把你处死!”尤歌过去便是一脚,将如艳父亲踢到一边。碰巧装上那根金色铁柱子,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无非是在惹怒尤歌,亏得尤歌心中还未如艳着想,是否要将如艳父亲接到宫中,好好栽培,看来是无用之功啊!
“一介草民,命如蝼蚁,你们宫中之人高高在上,随口一句处死,便能让人成为尸体,此举与皇上有何不同?”
如艳父亲虽为一介草民,滥赌酗酒,可对宫中之事颇有了解。只因如艳娘亲因病死去,才不得已将如艳送进宫中选秀当丫鬟。
可如艳父亲所言不无道理,尤歌如此之举,与秦临恭有何不同?都是一句话便能取人性命,可是在这深宫六院,如若不如此,恐怕死的便是她自己!
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尤歌又何曾想要这般?“凌云,将此人送出宫!”尤歌一声冷厉,趁她还未发怒之前,最好远离她的视线,否则,尤歌指不定会如何处置他!
“可是这……”凌云欲言又止,指着那人将自己的怀里塞满了珍贵物品,不知该如何。尤歌摆摆手,还是随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