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安徽绩溪后,七姐,刀把子,郑晓东,田婉,和面包车司机钱勇并没离去,而是始终照顾着李惠辛身上的刀伤。李惠辛这浑身是伤的,也不敢去父母在三线厂的家里,大家就在面包车里过大年。
绩溪是座古城,但也不大,老街上也没什么商店,想逛也没得地方逛。
过了正月十五,李惠辛的伤好了许多,便劝七姐,刀把子回上海,拜托死机送郑晓东,田婉茹去绍兴。在分别的那一刻,郑晓东抱住李惠辛狂哭,谁也不清楚他俩到底是种什么关系。在送郑晓东上车时,李惠辛偷偷地塞给她了一百元钱,对田婉茹说:“晓东的伤还没好。到了绍兴,家里的活,你要多干点。”
回家后,在李家父亲的安排,李惠辛借读于绩溪县华阳小学,吃住在绩溪中学的学生宿舍里。半句安徽话也听不懂,这书自然不用再念了,反正兜里有钱,李惠辛就在县城里混了起来,也认识了不少人,几乎安徽各市县的都有,这些都是绩溪中学读书的,也有七八个知青。每个周末,李惠辛就回巧川去,那里有个上海人的三线厂。
大坑口的石桥上老少俩,在毒日下热得早已浑身湿透,就象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汗水直淌。这老太抹了把脸上的大汗笑笑,因为是看见毒日下有位高高瘦瘦,肤色黑亮,面色红润,赤着脚丫子,土布衫裙在风中翩翩起舞的少女从赢州方向迎面走来。随着这少女的走近,这老太的眼睛顿时一亮,只见这少女的左臂上有块凸状紫胎,这心险些蹦了出来,那种兴奋无法形容。因为凡人均有胎印,而胎色又以紫色为最佳,而紫胎又以凸状为上佳。眼看这少女就要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踏上龙川石桥眨眼间就会消逝,老太这才想到了什么,忙说:“小姑娘,老妇有几句话问你,请你等一下,可以吗?”
这花季少女就是李惠辛。她刚走到桥头,听得有人说话就止足回头一看,见个子高高的老头,身着布钉衣裤活象个老叫化子,破布鞋里还露出了五只脚趾,凌乱的头发布满了银光看上去像蛮久没有洗了,左腋下撑着根粗枝丫拐杖,手上牵着个脏兮兮,穿着破旧花布裤衩,光着脚丫,满身湿透湿透的小女孩,模样很是可怜。
再见这老太面善的脸上汗水直淌,眼含诚意,不禁心想:“这大热天的,也许这奶孙俩的午饭还没着落吧。”就点头走到老太面前,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塞在了小女孩手里,指指头顶上的烈日摆摆手说:“奶奶,这鬼天气没人会出来,这十几元钱,你们奶孙俩也能过上十来天了。听我一句劝,快带你的孙女回去吧,别大热天的晒出病来。”见李惠辛说完就走,小女孩忙冲上去抱住她的腰就哭。
李惠辛不知这小妹妹为何会哭得这般伤心,愣了下后挠挠头说:“小妹妹,我身上的钱全给你了。如是你家遇上了什么不幸事,那就快告诉我,我给你们想想办法。快别哭了。”可女孩却说:“姐姐,我师父已在这里等你八天了。你就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衣钵传人。”还幸亏李惠辛常听说书,如换了别人,还真不知这关门弟子是怎么回事呢。“奶奶,怎么说我是你的关门弟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惠辛满脸疑问地问了句,见老太指指路边的榆树,就点头晕倒了树荫下坐在了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