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90
原想让苏苏躲到省城来静养的苏苏,万没想到饭后就会来事,赵书记取出一张纸,说是苏苏在省城的日程表,苏苏看了之后惊呆了,整整十七天,上午下午全排满,就连晚上都不放过。“扬伯伯,这是什么意思吗?”陶洛辰眼眶挂着眼泪,就差哭出来了。扬建国笑了笑,拍拍陶洛辰头说:“沫沫,你这能怪我吗?你问问你妈,再问问你韩姨,谁让你的南坪现场报道做得那么感人呢?看了这条新闻,有多少人落泪你知道吗?如不是我们考虑到陶洛辰身体状况,对日程安排筛了又筛,他就是半年也回去啊,你还要狗咬吕洞宾,你对得住扬伯伯吗?”
江厅长也对女儿说:“沫沫,不是爸夸你,你做主持这么多年,就这条报道最棒,爸都哭了。沫沫,你是爸的女儿,爸最了解你了。我知道,你是心疼陶洛辰身体,怕他太累。但你不知道,陶洛辰一场演讲能教育多少人,能给社会带来多大的影响吗?你放心,沫沫,省委什么都安排妥了,绝不会出事。”
苏苏非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但我有话在先,如龙爸身体欠佳,我有权终止日程。”
场景91
在酷热的太阳下,几十辆摩托车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你追我赶,在西郊开发区的空地上绕圈飙车。四周围满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观看市民。“艳艳,加油!最后一圈了,我们龙凤又要胜啦。”楚婧,方妃,王玉龙,王兰,王玉凤,王欣,王美艳,王唯一,余笑笑,安娜,时有为,白丹,李轩,陈威,陈文,于冰冰这些着装时尚的俊男靓女,拉开嗓门,大声叫喊。
红色摩托车呼啸而过,后面的太子车紧咬着不放,也就二三米的距离。之后七八米,十几辆摩托车似乎是并驾齐驱,响着轰鸣的油门声,腑着身子直往前冲。随着一阵欢呼声,飙车结束了。
“艳姐,你不义气,让让我又怎么啦。”王小雄推着太子车,一路抱怨地来到安娜面前,瞅了苏小米一眼,气恼地说:“你还是我姐呢,就这么不肯让我,你输一回又怎么样呢,小气鬼。”苏小米抬腿踢了王小雄一脚,生气地说:“你还是不是爸的儿子,这么输不起,没一点出息。”然后问楚婧:“刚才是谁的电话?”楚婧忙说:“是我妈来的电话,说苏苏们在办公室等我们。”
“坏事了。坏事了。”苏小米猛捶了几下脑袋,对楚婧说了句“快上车”后,对李轩说:“安娜就拜托你送回去了,我们得赶回去。”又吩咐了楚婧一句:“抱紧我。”便一打油门,摩托车便离开了西郊开发区,拐上了公路,飞快地朝前驶去。
王玉龙载着妹妹,王小雄载着王兰,王欣载着王美艳,王唯一紧随其后,一路飞驶,很快来到了锦江饭店门口。“外婆,帮忙停一下,我们来不及了。”王美艳朝张玉说了句,九人慌忙下车,飞快地跑进大厅,刚到电梯口,就见严郡唬着脸守在那,忙异口同声地招呼了一声:“大姐好。”严郡也不吭声,只是朝他们怒视了一眼后,摇头叹息了一声。
电梯门开,出来十几人,苏小米他们一涌而入,门合上了。严郡伸手按了个8字后,生气地说:“你们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们的爸走后,你们的妈都心神不宁,哭了好几回了。可你们拽啊,竟然在西郊开发区玩飙车,这算什么嘛。”这时,电梯已到八楼,门打开,大家出去后,苏苏接着说:“原本,苏苏们应该都去参加市长组织的《西郊开发选项会》,可为了见你们,才让你们的二姐去了。”由于当时苏苏,姗姗,李小芳,和楚芸忙于龙凤的创业,苏小米他们这些孩子基本都是大姐严郡一手带大的。所以这些孩子始终对这位以姐代母的严郡,有种永远也抹不掉的敬畏感。
王美艳都快要被说哭了,到了818房间门口都不敢开门,畏惧地看着严郡,低声地说:“大姐,我们知错了还不行吗,肯定不会再有下回了。”严郡“噗”地一下笑出了声来,伸手抹去王美艳挂在眼角上的泪珠,摇头叹息了一声:“都是谈婚论嫁的人了,我也不想多说你们。但你们要记住,你爸最恨不守时的人。再说,不出三五年,这庞大的陶氏集团就要交给你们打理了,我们几个再也不插手过问了,只希望你们能重视自己,珍惜自己,不能再混了。”苏苏打开了门,指指里面。“都快进去吧。”苏小米他们进去后,严郡一把拉住了拖在最后的楚婧,笑笑说:“婧婧,你不是很喜欢大姐那辆新款奥迪吗?大姐想和你做笔交易,如做成了,大姐就把奥迪送给你。”
“什么交易,难吗?”楚婧急忙问。
严郡摇头笑了笑:“对我来说,这事很难很难,但对你来说,这事却非常容易。婧婧,如你连续七天,能让你六个妈准点回房休息,这奥迪车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真的?”楚婧乐了:“那,让苏苏们回谁的房间休息呢?”
“回谁的房间都可以。只要回到了房间里,那就由不得苏苏们了。”
听了严郡这话,乐得楚婧跳了起来。“大妈最疼我了,只要我一撒娇,大妈就摸不着北了,只要大妈让大家去睡,没人会反对。大姐,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许反悔噢。”说着用手指点了一下严郡的鼻子,闪进了屋子。
场景92
市府小礼堂的圆桌会议,围了三圈。
“我刚才说了,可还有人在背后议论龙凤,这让我不得不再补充几句。当初开发东郊,市委的倡导会议开了N次回,可谁也没有相应,地皮就白白地沉睡了一年。你们不干,龙凤干,做事业哪有不冒险的,龙凤把大酒店都押了出去,贷了一亿八千万,再与凯力房产开发商联手,才有今天的东郊大发展。龙凤是在东郊赚了不少,但有人眼谗,说龙凤走了政府关系,那当初你们干嘛去了?现在,西郊要开发了,我代表龙凤在这里表个态,所有的地块让你们先挑,挑剩下的龙凤再选择。”
卓枫的两只大眼很有灵气,说出来的话更有份量。苏苏喝了几口茶,朝四周望了一眼,见没人选出声选地块,就笑笑说:“如你们不选,总不能让西郊再沉睡一年吧,那龙凤就要不客气了,别到时再说龙凤走政府关系。”说到这,苏苏一连问了三遍:“有谁要选地块的吗,快报号。”
“陶氏集团选四号与八号地块。”陶洛辰声音很响。
东野郎君的声音:“伍百年拿下五号和六号。”
“我们久洋久选三十一号靠海那块。”
“农行吃十二号地。”
“可百心十九号地块。”
在东郊吃了大亏后,谁还敢犹豫,一时选地涌跃,叫声四起,最后仅剩下了一块烂地。
江市长笑嘻嘻地问卓枫:“现在就剩下二十七号这块烂泥塘了,你们龙凤怎么想?”卓枫也不回答,只是将手中的资料翻到最后一页,指着其中的一行字问江海:“作数吗?”见江海点头笑笑,就从包里拿出手提机,和远在省城的父亲联系了一下后,说:“我爸说了,要。”谁料身后立即响起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我们的主席风格真高,高得宁可拿烂泥塘,这回亏大喽。”苏苏摇头笑了,大声地问:“高老板,你说这话时,想过后果吗?”
高老板哈哈笑道:“什么后果啊?难道你爸还有本事拿你这块烂泥塘,换走我的十四号地块?”
卓枫反问了一句:“这么说,我爸比你高老板还笨喽?”
高老板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卓枫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高老板,不夸张地说,我爸用一天时间研究了这份资料,用三天时间考查了西郊的所有地块,最后看中的就是这块烂泥塘。你说,我爸愿意用烂泥塘换你的地吗?”
高老板摇头笑笑:“那你爸的脑子肯定出了毛病。”然后对大家说:“我相信大家和我一样,都分析过这块七百零二亩土地的烂泥塘,也算过一笔帐。虽然,这块烂泥塘是以百分之九十折算的,也就是白捡了七十亩,按现价三十万一亩计算,是二千一百万,但要填平这七百亩的烂泥塘,至少需要投入一千八百到二千万资金,而且在一两年内还无法使用。大家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是啊。”“谁会这傻,为赚一百万,不能用这块地。”大家连连点头叫着。
江市长劝卓枫:“我看,这烂泥塘也没法用,你就别强要了。”
卓枫摇头笑了笑:“江市长,我爸决定的事从不反悔,这烂泥塘龙凤要定了,搞集装箱项目,前期投资三千万,十四个月后正式投产。”苏苏从桌上的文件袋里取出一份资料递给了江海,接着说:“在投资东郊时,我爸已经把目光盯在了西郊上,还说上海在市场经济的推动下,必将依赖春水江,北滨湾,东滨湾,还有望乡岛上的两个深水港,使上海成为现代化的港口城市,以及货物中转站。有港口就少不了集装箱,所以我爸早早作了准备,也与几家外商接触了两年多,等的就是市政府的优惠政策。”
宝盛的中方老板范风嘀咕了一句:“也不知这大鳄,下一步又是怎么想的?”
卓枫笑了,往后看了一眼,说:“范老板,我爸其实也没这么好眼光,也没有看准哪里哪里就能赚钱的本事,只是我爸想得比别人多一点,看上海地图的时间比别人长一点,这是句大实话。上个月,我爸天天熬夜,每天睡四小时,三餐都在轮椅上吃,他在设想市政府动了西郊后,下一步棋会怎么走,往哪儿走,建设重点又在什么地方?结果,我爸绘制了一个非常大胆的设想,就是设想市政府会在两年内,造一座连接城东码头与望乡岛的跨海大桥。这设想的依据是,望乡岛是东县的县城,现有常住人口七万八千多,外来人口近五万,而小小的摆渡已彻底滞缓或阻碍了望乡岛的经济发展,这与开发开放有些背道。而市区就这么点地方,可东郊已基本饱和,西郊也只有一万四五千亩土地,万户与新城交通不便,北郊和南郊都是山区,如要持续发展,把上海这块蛋糕做大做好,那望乡岛就是块宝地。而且,望乡岛的投资环境也大大胜于西郊,市政府不可能不考虑,只是把它放在了西郊之后。所以我爸就豪赌了一把,和东县签订了四份合同,租下鼓声与大贝两座岛屿,望乡岛南面靠海的七百亩地,和十八礁那一大片的海滩,钱已全部付清,经营期为七十年。”
江海欣慰地笑了:“你爸还真敢设想,这真是上海人的福气啊。不错,是要造这座望乡跨海大桥,资金也已到位,下个月就搞拆迁工作,争取元旦打下第一根桩。”陶洛辰话已彻底证明陶洛辰设想是正确的,这下全场的人都傻了,范风嘀咕了一句:“万一这设想不成立,龙凤不是亏大啦?”
卓枫摇头笑了笑:“既然是豪赌,那等于是在买彩票,这成功的概率确实很小。但万一福星高照,在万张彩票中有张五百万的大奖,这也就大大地赚了。就目前而言,望乡岛的土地不值钱,一亩地价还不如市区房子的一平方。但跨海大桥一造,望乡岛的土地必然是一天一个价,三天大变价。”
高老板问:“你父亲的眼光虽好,但这岛上又能投资什么项目呢?”
“这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卓枫说笑了一句,又与江海轻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