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去也不打声招呼？
“诶，怎么回事？”
回答她的是他们上楼的背影。
马车里只坐着两位姑娘，其余的皆骑着马，四人各怀心事，楚卿詞靠着车厢壁，目光一直落在裙摆前的地面上，袅袅目光瞥了又瞥，终是没忍住开了口道：“吃饭时还好好的，方才怎么叫你也不应，像丢了魂落了魄似的。”
“还不是昨夜你这小妮子闹的，没睡多久就天亮了，现在脑袋里都迷糊着呢。”楚卿詞偏头瞧着袅袅，伸了食指在她额上一点，“可你倒好，睡的死沉死沉的，你说说，这怎么算？”
“你算算咱们多久没见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心里的话还有一堆呢，多到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你若迷糊着……”袅袅贼笑着，挑开窗帘指了指自眼前掠过的泥土地面，“我做回坏人把你往外一推，保准你就什么瞌睡虫都给丢去了九霄云外。”
“袅袅！你是越发油嘴滑舌了，坏的很。”
车厢里传来嬉笑声，高长恭转头瞧了眼，只从风吹开的车帘缝隙里瞧见晃动的裙摆。
大约未时时分他们才到了县城，袅袅挑了帘子朝外望去，上头写着丹水县。马车摇摇晃晃最后在一家福祥客栈停了下来，袅袅唤醒楚卿詞。
“到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嘶哑，许是刚睡醒的缘故。
“嗯，到了名字很好听的丹水县。我们一会儿出去转转？我好像一直惦记着要买什么，偏又想不起来。”
楚卿詞摇了摇头，拿着东西和袅袅一道儿下了车，“不了，今儿委实太困，出去恐玩不尽兴，不如明天再去的好，那时指不定你也知道自己缺什么了。”
高长恭下了马，将马交给客栈的小厮，回头瞧见楚卿詞蔫蔫的，以为是还在发愁怎么和袅袅说桃花村的事，便道：“想不想去瞧瞧丹水？这儿的丹鱼挺出名呢。”
“丹鱼，可以吃吗？”袅袅一听来了兴致，双眼亮晶晶的问。
“一天到晚净想着吃，除了吃你还会点别的不？”正准备进客栈，听言止了步的宇文邕退回两步来袅袅身前斜眼看着她说。往她身上仔细打量两眼，又添一句道：“长的跟根柳条似的，吃的估计都孝敬了五脏里的饿鬼婆婆，吃了也白吃。”
“你……”指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袅袅拉住楚楚，“柳条？我长成柳条还是杨条关他什么事？同样是公子哥，人家高公子怎么这么温文儒雅彬彬有礼……”
“噗，杨柳进了你们的嘴，真真是十不像了。”与高长恭相视一笑，楚楚与左右二人一同上楼安置。
“高公子又出去了啊？每天都这么早。朔风墨竹他们也没见，就我们三个人吃饭。”
这日，袅袅下了楼看着坐在桌边的人，又伸了伸脖子往楼上望去。
“嗯，这几日他哪次不是早出晚归。其他人被两位公子打发去办别的事了。”
难道他真的是来办事的？楚卿詞望着袅袅衣服上绣的团花一时出了神。
“楚楚！”
“嗯？”她疑惑的遵着声儿望去。
“叫了你好几遍了，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动不动就出了神，莫不是想的怎么修仙得道去了？赶紧吃饭。”
出乎意料的她没有跟袅袅斗嘴，只端了饭碗吃着。
袅袅心里起疑，只等吃了饭拉着她好好问问。宇文邕用完饭打了个招呼说先上楼了，袅袅正看向楚楚，楚楚已经起了身同她讲，“我知道有一个茶楼是个雅致地儿，从前家里富裕时我也研究过，这也有好多年没有这心了，今日我们一起去见识下。据说不光茶好，还有姑娘唱各地名曲。”
一路被楚楚拖着走，袅袅几次要问话都敌不过楚楚的滔滔不绝，看她兴趣颇浓的样子也只是碰巧打断，袅袅也不好多说什么。
傍晚时分去的，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楚楚捶了下肩膀，笑叹道：“茶没喝出个什么味，曲子倒都不错，不妨坐了那么久，倒像胳膊出了多大的力似的。我要洗洗睡了，今晚你可别来闹我。”
“……噢。”说着楚楚已经闪进了房内，袅袅站在门外良久，一时愣愣的。
宇文邕在烛下看书，敲门声响起时他头也没抬，“门没上栓。”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袅袅走了进来。
“烛火下看书最伤眼睛，你又不用考官来当，这么勤奋做什么。”
“不过是消遣。你来是有事？”宇文邕瞥去一眼。
想着总是在麻烦人，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踌躇了半晌，她几步走到宇文邕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