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了两声走了进去,将一个荷包递给人:“老人家,我们收到了家里的消息,一会儿便走了,这点心意还望您收下。”
“这我不能要,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何况我这老婆子也没做什么,你快拿回去吧。”
几番下来。推辞不过,只好收了回去。回了房间,高长恭还是将荷包压在了枕头下面。
墨竹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又将房间也整理了一遍后他们来到院子里等着虞袅袅。
虞袅袅出来后,几个人向老婆婆一家道谢告辞,便往沁水县城里去。
等到了县里,他们没有再去陶然客栈,而是去了绿南店买了几套粗布麻衣,又找了家不起眼的,生意冷清的小客栈,在里面吃了顿饭。
“你们去将衣服换了吧,待会儿我们就去白杨树林那儿。”说着又道:“等等。”高长恭唤住几人,向老板娘要了些胭脂水粉和描眉的东西,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轻咳道:“脸上也做些改变。”
几个人一番乔装打扮后,再次来到一楼,看到对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高长恭本来白皙的脸上此时抹了媒灰,黝黑的向庄家地里的汉子,加上一身布衣,便更像了。虞袅袅为了安全着想,她又在脸上点了些麻子,故意将自己画丑,墨竹墨青本也不算白,只是将自己的眉毛画粗了,高长恭嫌弃的转过了眼。
“你们俩缺胡子。”
墨竹墨青撇了撇嘴,捂住他们的眉毛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出发?”
高长恭强忍着笑:“嗯,现在去街东白杨树林附近。墨竹,你和我们步行过去。墨青,把你眉毛洗了,牵着马后面来,小心别让人跟了。”
“为什么不是我洗,便宜这小子了。”墨竹嘟嘟囔囔的。
“因为他们见过你。”高长恭想到或许马上就能看到楚卿詞,好心的解释了句。
他们三人步行到白杨树林附近,挑了一处白杨树生长密集的地方,在那儿蹲守着,墨青也牵着马过来了,将马拴在了更远处的地方。
“虞姑娘,很抱歉,又把你牵扯进来了。”
袅袅摇摇头,笑道:“我还想着如果你不带我我该怎么办呢。其实我也想过了,不管如何,跟着你走总不会错。总好过把我留在庄子里,等你找到他们,我却又走丢了,天下这么大,说不好一个错开,就是永不相见。”
高长恭似是也有所感慨,只是轻轻颔首,没有说什么,一行人步伐轻巧穿梭在树林里。
朔风打了个盹,感觉就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东方却露出白来。
这日有风,风声飒飒扫在林里,隐约有几分风雨欲来之势,刺眼的阳光似一柄柄带着寒气的长剑,杂乱的射在枝桠缝隙间。
“公子,有人。”
刚刚眯眼养神的男子立即睁开眼,就见朔风遁声倾听,指了前方,“不止一人。”
风卷落叶乱飞,有种进入萧条冬日的错感。宇文邕眯了眯眸,没有说话。
“高公子,今天的风很急。”
袅袅紧步相随,高长恭左右方巡视一番,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前面的情况。”
不等墨竹墨青说话,他提起气运着轻功,眨眼间就没了人。
树林另一边,一帮人蹲着猫腰在林子里寻找着。
“大哥,那消息属实吗?别是陷阱。”
“哪来那么多废话,老大下达的命令,你敢不从?就算是假的,不也得拼着命上?不然你回去试试,看是把命留在这儿好,还是回去落在老大手里好!”
那名尖嘴猴腮的男人听到最后打了个冷颤,“别啊,落在老大手里,那是生不如死。他娘的,早知道现在,那时就不该信了他的鬼话。”
男子说着不解气,又在地上啐了一口痰。
“哎,这么多人呢,小心些。落到老大耳里,你就算今天有命回去,也别想活着了。”另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看了看周围,又推了推那尖嘴猴腮的男子。
俨然竟然是三方人,在三个点上,除了宇文邕一行人在原地以静制动,另外两方人在向树林空地中心靠拢。
高长恭隐在林子里,风声带着一些话语吹进了他的耳里,他们在找什么,是不是也是听了消息来的,口中的老大又是谁。他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不是绑架楚姑娘的。这般想着他又继续盯着那伙人,想等着抓来一个问问。
他看准了那尖嘴猴腮的男子,一看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他隐在树林里静静的等着,像一匹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准备随时出击。
机会来的很快,那尖嘴猴腮的男子朝那络腮胡子的大汉说了句话就朝着人少的地方去了,高长恭望了望四周,小心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