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消失在烛火微光的尽头,回忆层层无比清晰的袭来,那些温热的触感似渐次在唇上覆盖,袅袅心慌意乱,咬着嘴唇,捂着脸跑了。
接下来的两日里,她一直失魂落魄的,衣服洗了也没去还,书房也没再去。来到北周这么几个月,她第一次告假。
竟然是被他吓的……
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暗恨自己没出息,也气宇文邕的莫名其妙。
合欢推门进时不禁再次摇了摇头,“别拿我的丝线出气,待会全起毛边了!”
袅袅一惊,急忙把线放进绣篮里又推远了些。后头进门的沉香笑的合不拢嘴,袅袅瞪大眼睛,懒得同她闹。
“虞姑娘在吗?”
有人敲门,沉香离门边近,顺手打开笑问:“在呢在呢,有什么事?”
门外传来惊雨的声音:“晋国公府送来两筐无籽西瓜,公子唤属下同姑娘一起送往六爷去。”
袅袅走出去,见沉香撇撇嘴不再理门外人,知她闹了个小没趣,逗着往她手上掐了一下。
“往前也没有需要我去办的府外事,今日恐不单单是送瓜吧?”
见她问,惊雨朝屋内瞅了瞅没有做声,袅袅大约明白几分,便与屋里双姝交代一声就随惊雨去了。
“后日是老夫人寿诞,公子派人去问了,那边没有大办的意思,公子叫把礼物同瓜果一并送到老夫人手上。”
路上惊雨这样说,袅袅点点头表示知道,上了马车见两名女子一左一右坐在里面手扶一块鹅黄色布匹盖着的什么东西,只隐约觉着那物身上闪着明晃晃的光。
“坐好了。”
路上马车赶的极慢,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卫国公府,惊雨与门口值班的人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人进府内叫了两个男子出来。惊雨同他们一起将车上黄布盖着的物什搬进府内,看着有些沉。按照惊雨的转告,她要去老夫人面前磕头,并着宇文邕交代的贺寿词。只是老夫人没见到,等来了一位年轻的女子。
是那位伺候在叱奴氏身边叫流朱的姑娘。
“夫人说,金佛观音,庄重慈悲,四公子破费了。”
原来是一撙观音佛像,如果是他亲自送来,想必叱奴氏定然欢喜,也不至于拒之不见吧?
“姑娘客气了,既然夫人在休息,奴婢也不好再叨扰。”当日一见,叱奴氏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本也不算老,这府里宇文直还没有夫人,底下人便一直称呼叱奴氏为夫人,不存在区分一事。
“那我也不虚留,姑娘慢走。”
流朱还算客气,虚送她至垂花门前才往回走。只要穿过垂花门外的一条长廊就能出府了,袅袅耸耸肩,加快脚步,却不想突然撞向一堵肉墙。她眼冒金星,对方比她还夸张,一声惊呼差点震裂她的耳膜。
“让我瞧瞧是哪个冒失鬼,撞坏了爷的心肝!”
宇文直歪牙咧嘴,翘起的眼角却分明在笑。袅袅没好气福了个身,“奴婢还有事,没办法同您讨论到底谁冒失!”
“别急着走,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宇文直将她拦下来,认真瞧几眼人,“这么小气?”
他闲着没事干捉弄人,换谁能有好气,手上挣了几下他越发加力,她不悦的看过去,“你一向和你府里的女子打成一片吗?”
“她们?能跟你一样吗?”他牵着她一路转过长廊穿过拱月桥,来到一片桂花林,说是一片,其实也就是一片空地两边皆栽有三棵桂花树,旁的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五颜六色开的极美,却都比不过桂花的清丽婉滢。
宇文直还要往前走,袅袅甩开手,一把捂住鼻子,“我说你这府里香的让人难受,原来竟有桂树。”
“你……不喜欢啊?”
“不是我不喜欢。”袅袅步步后退,“是我闻不来桂花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