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衆的手臂上乱七八糟的附着着手指粗细的鞭痕,鞭痕下的肉有一些暗红色的皮肉翻飞着。宋婉仔细地清洗着宋衆的手臂上的鞭痕,鞭痕之上有着血多木刺。
要处理宋衆手臂上的木刺非常的麻烦,很多地方需要反复清洗,还需要用特制的工具将里面的木刺拔出来。好在宋婉从小便经常帮自己的二哥处理伤口,这样的事情在她手中如同家常便饭一般。
宋婉手腕翻飞,快速地处理宋衆身上的伤口。黑色的清洗药水顺着宋衆的手臂流了下来,宋婉用以清洗的药水是她自己调配的几味草药,宋婉用辣木草搭配一些其他草药熬制,对伤口有着极好的消毒作用,同时还能去腐生肌。
若是寻常的大夫恐怕还会在药水中增加一些薄荷凉草,这样的药物涂抹在身上会大大增加伤者的舒适度。宋婉却没有在清洗的药水里面添加舒缓伤者感受的药物,她认为这样会降低药物的功效,宋家的人因为从小各种变态的训练,几乎就没有多少人是怕疼的。
若是换了一个人早就被疼得哇哇大叫,但是宋衆却没有这种感觉,他平静的脸色看起来不像在清理伤口,反而淡定得更像是在品茗,他的额头上甚至连一颗汗水都没有。
宋婉熟练地轻轻洒上药粉,她的手法更像是在弹琴一般,药粉在她的魂力操控之下均匀而轻柔地撒在宋衆身上的各处伤口上。
宋衆穿上衣服笑了笑:“果然是三妹的手法最好了,一点都不疼。”
宋婉掩面笑道:“二哥真是说笑了,若不是二哥皮糙肉厚,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哇哇大叫了。”
宋婉虽然只有国士的修为,在盐湖城中却并不算是强者。鬼王父亲宋衍和鬼皇爷爷宋天如神一样的存在,大哥宋轶字最近刚刚破阶到大国师的修为,二哥宋衆是于半年前已经突破到了国师境界。
相比起宋婉这个做小妹的自是弱于兄长们许多,但她于其他的盐湖城的修行者不同,她虽然修行的天赋极高,却并不热衷于修行。她更喜欢的是研究医道。
“呵呵,你这个家伙。都说咱们的祖先有着舔着刀头血的血统,你倒好整日喜欢救死扶伤。没事还喜欢种种菜……”
不等宋衆说完,宋婉纠正道:“那是我种的草药。”
“呃……反正差不多嘛,都是花花草草。”
宋婉随意的将垂在脸颊的一丝秀发夹在耳后,突出她粉嫩的脸庞。宋婉开始整理自己带来的疗伤工具:“二哥,你若不与大哥制气,我也不用这么操心。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能把他气成那样儿。”
“若不是我多受一些伤,在盐湖城里哪里来那么多人给你作实验。”
宋婉摇摇头:“虽说我们宋家修行的方式与别人不同,我们关注忍耐力、意志力。哪有象二哥你一样整日没事挑衅大哥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
“我着不是跟着我们的祖训来的吗?无惧鲜血与肉体的折磨。”
“二哥……”宋婉顿了顿,似乎很难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怎么了?”
宋婉用她那美丽的双眼看着自己的二哥,若是不是宋衆满身的鞭痕,宋衆的确是万中无一的美男子,但满身的伤痕更添加了宋衆身上的男儿气概,宋婉问道:“二哥,盐湖城真的只能留下一位王者吗?”
宋衆明白了宋婉话语的意思,有些惊讶的看着宋婉:“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母亲告诉我的,父亲和爷爷都健在,你明明不用这么早,为什么向爷爷提出了要提前三年进行那个仪式?”
“因为我觉得这个盐湖城呆着是在无趣啊。”宋衆活动了一下自己因为上药不能动弹而显得有些麻木的手臂。
“你与大哥的修为明明还有差距,就算你是修行的天才,若是……若是大哥胜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若是我胜了,我便可以主宰很多事情,我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盐湖城去我想去的地方。”
“以你的耐心怎么可能连这三年都忍不过去?若是再过三年,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过大哥的。我去和母亲说让她劝劝父亲,不要同意你提前进行弑鬼仪式。”
宋衆笑笑:“我想有个家伙在等我,所以才会让我按捺不住想出去和他一起。想到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我就觉得很开心,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能够如此放松的和别人一起修行,虽然那个家伙很笨。”
“二哥有了心爱的女子?”难道自己的二哥是有了心上人,想到这里宋婉脱口问出。
宋衆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啊!不是!你不要乱说,他是一个男人。”
“二哥你……喜欢……男人?”宋婉将自己原本就极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几分,她直勾勾地看着宋衆有些结巴地问道。
宋衆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他急忙解释道:“你脑子都想些什么呢?我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怎么会去喜欢一个男人。”
“那为什么说要和他在一起?我还以为二哥你喜欢上了别人家的姑娘,在一起了呢。”宋婉拍拍自己的胸脯,似乎松了一口气。
“修行!修行!在一起修行!虽然那个家伙是我见过最笨的修行者之一。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这些。”宋衆反复地强调了几遍,自己的这个妹子真是不知道一天在想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是你的朋友吗?”宋婉依旧睁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凑到宋衆的面前问道。
“朋友?”宋衆有些错愕,家族自幼对他们的教训中只有:残酷、冷血,这些的确和朋友这样的字眼挂不上什么边。宋衆想了想点点头:“你这么说来,我倒是觉得用朋友这个词极其的合适。”
“有朋友真好,若是有机会,我也希望能够有一个朋友。”宋婉整理完自己的东西挎在肩上,她出门前回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会向母亲求情,我真的想不到你有什么能够获胜的可能,若是你输了就会从此离开了,你知道……那是我极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