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生从两个人争执的只言片语之中忽然发觉了问题,他立即问:“项叔叔,是否有可能是这样的,有人早就偷走了那双手套,然后又嫁祸于你?”
“啊?!”项五龙和洪兴俩人听了都一惊,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阵发怔。
赵红生继续说:“情况有可能是这样的:那个凶手与你们两个人都有仇,他杀害洪叔叔家人是为了报仇,然后借手套嫁祸于项叔,又要借洪叔叔之手杀项叔叔,甚至剑指楚王帮。”
项五龙是一位文武全才之人,被赵红生如此一说,恍然大悟,他惊叫一声:“孙广远!”
洪兴听了,浑身一阵发颤,因为出事后,多年不相往来的孙广远突然对自己热情有加,关心倍至。他喃喃地说:“你与他是情敌,他暗恋嫂子比你还疯狂。我是他一生武功上的劲敌,也是经常揭他丑恶行为之人。他的确是太恨你我了。”
项五龙接着说:“你家秀儿是我们夫妻俩成亲的媒人,没有秀儿从中说合,我恐怕也娶不到林如玉。”
“所以,孙广远当然恨我家秀儿,这应该是他杀人的理由。”洪兴此时牙关咬的咯咚咚的,过了好长一会俩人都叹口气道:“可惜,咱俩醒悟迟了,让那狗娘养的孙广远阴谋得逞。
“可惜,他已经死了。”俩人十分气恼,又无可奈何……
赵红生说:“上天的安排是公平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没到。这不,恶人孙广远因喝醉酒掉入大粪池里淹死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
“少兄弟说的对。”洪兴转身冲着赵红生拱手道:“小兄弟不简单,一语就提醒了我的两个迷路之人。洪某这厢有礼了。”
此时,赵红生赶紧上前为项五龙的左臂包扎了一下,他说:“项叔赶紧回寨子里疗伤。”
“你不随我去项王庄?”
“不去了,我今晚上还有事。”
“有事?”项五龙眉毛一皱说:“你可要小心一点,包括楚王帮在内,如今的武林帮派已经没有武林道义了。所以愚叔劝你还是回金陵为好。”
“谢谢叔叔,我只要等到母亲,就立即回家。”
项五龙问洪兴:“老弟是否到寒舍聚聚?”
“不用了,我与小兄弟一同回城。”
项五龙说:“行,我今晚也有要事办,后天晚上我进城请你们到华天楼作客。记住:二楼孔雀堂。”
“好,不见不散!”
赵月波与洪兴二人相视一望,便并肩向城内走去,赵红生拱手问道:“晚辈应该如何称呼?”
“哈哈,咱们同是江湖之人,就以兄弟相称。
一路上老少二人边聊边走,洪兴问道:“你住在徐州,整日里出入茶楼酒店,用意何在?”
赵红生叹口气道:“晚辈是在等候失散的母亲,我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解引起她老人家的注意。”
洪兴听了面色一动道:“好一个孝子!”
他突然仰首望天,长长一声哀叹:“人世间事事难抖,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望小兄弟看开一点,令堂一定会来徐州与你会合的。”
“家母令我在此等候,她一定会来的。”赵红生强颜一笑道:“多谢前辈指点。”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来到了客栈门前,洪兴又叮嘱一声:“小兄弟一人在外,千万要小心。”说完就转身而去。赵红生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泛起一阵怜悯和尊敬之感。
回到客栈内,此时天已过四更,为了不惊动别人,他越墙而入,推窗进入房间,也没有洗漱就埋头就睡了。
一觉醒来,赵红生起身时突然发现房门口地上有一张纸条,他连忙捡起,只见纸条上几行小楷字:我已到徐州,因晚上有事办,特请你明天中午红楼二楼孔雀室一见。落款:耶。
赵红生吃完早饭回房间,他准备调息一个大小周天后就前往赴约,可是,当他开门进房间时鼻中突然闻到淡淡的香味,他凝目向房中一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女子。
“耶监主,你?”
见赵红生大为吃惊,床上的耶舒兰笑了笑问道:“你是嫌我老了呢?还是没碰过女人?”
赵红生望着云羹高譬,凤眉樱口的耶舒兰,心想:这女人的确很美,可惜老而不正经。
他冷冷地问道:“耶监主,虽然你我年龄悬殊很大,但仍然还是有男女相绶不清之嫌,您这样,恐怕失妥吧?”
“我是怕你昨夜太辛苦了,就主动上门来看望小兄弟一下,怎么?不欢迎吗?”
赵红生明白了,这女人一直在监视自己,便淡淡地说道:“您这样,对您自己,对小可我,都没有好处。”
“什么好处不好处的?”
“你的名声,我的名声。”
“咯咯咯……!”耶舒兰咯咯一唉道:“你若在意这些,迟早会被活活累死了。”
随后,她低声道:“过来,坐到床边来,我有话与你细谈。”
“有话请讲,在下洗耳恭听便了。”
“你最近可算是贵人了,不分白天和黑夜,都有人在暗中跟着着你身边转。过来,我们之间的谈话不能让旁人听到。”
“你我之间没有秘密可言,让别人听了,又有何妨?”
“你明明是怕碰着我,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势。”
“不必用激将法。”赵红生往她身边一坐问道:“有何贵干?”
“那项祥林倒底是谁杀的?”
赵红生自幼随母亲住在山里,后来随干娘也是住在山里,很少与女人接触,尤其是与女人近距离坐在一起。他闻到了耶舒兰抹的香味,心中一阵怦怦乱跳,他强自镇定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您如果没有别的事,请赶紧离开。”
耶舒兰见赵红生如此正儿八经,心中不禁暗暗点头称赞,这时她一反玩世不恭的常态,眉宇间突然露出了一丝慈爱,这瞬间表情的真露竟然被赵红生发现,令赵红生疑惑不解。
耶舒兰瞬间又回归玩世天下的表情,她娇然一笑道:“老娘若无事,岂会送上门来让你这个黑小子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