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搂着她并没有要放开也没有要带她出去的意思，就这样与她一同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苍白的脸看起来有些朦胧的美。
“我……我自己可以的……”刚刚还难受得厉害，而此刻说话也还有些不适应。
“很冷吗？怎么身体还在发抖呢？”程然挑眉，一副阴怪气的语调冲着白芷歆低声呢喃着。
白芷歆心头慌慌的，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说词，明明这几日都没有过来，却在今天被撞见，不知道刚才他在门口站了多久，有没有发现什么。
一阵阵的心虚，她扯着唇角笑得别扭，“没有，我没事！”
说着便要起身，再这样下去她保不准会出什么事情。
“药喝了吗？”
白芷歆望了他一眼，又快速将目光移开。
“喝过了。”她回答的极为小声。
程然冷哼一声，“喝过了怎么还这样痛苦，刚才看你快要站不起来了，是不是病又发作了？”
白芷歆咬着唇，用力的推了程然一把，她真的不想将事情弄成这样，可她更不想欺骗自己。
她望着程然，在这热气弥漫，雾气缭绕的屋子里，她看他有些不真实，或许在她面前出现的程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实过，他一直都像一个神一样的存在，是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攀上的神。
“怎么，没喝药也能有这么好精神？”
冷笑声从他嘴里传出，白芷歆一阵阵心凉。
“乖，快和我一起出去把药喝了，只要坚持喝药你才会早些康复……”程然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想要伸手去拉白芷歆，白芷歆慌忙的往后退却着，躲开了他。
“我没有病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病！是你用病一直在控制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告诉我，告诉我……”白芷歆突如其来的激动令程然抚了抚额头。
从来没有想到白芷歆还有如此凶悍的一面，他冷笑着靠在了墙壁上，就那样看着白芷歆，跟看戏一样的轻松。
白芷歆昂着头，她质问程然，问他为什么会如此对自己，可是得来的却是沉默，还是说他是因为自己跟过封霁靳所以才会如此狠心的对自己。
“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凭什么不能这样对你呢？”程然反问着白芷歆，她摇着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现在你还不知道封霁靳对你有多爱的话，那你就是在自欺欺人。若我当初没有将你从他的手中要过来，你以为我在东江三省的生意能这么顺当？要知道你如同我的一条路，只要有你在身边，封霁靳便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
程然的话刺激着白芷歆，毕竟被利用了这么多年，她被蒙在骨里，悲愤直冲向头顶，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扶住墙，有些绝望的望着程然，她想问程然他说的话是不是假的，可自己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哽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此时只能听到自己的心碎的声音，那么纯粹那么干净。
原来，原来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利用，封霁靳利用自己取得胜利，程然也利用自己做生意。
她现在最恨的并不是被人利用，而是封霁靳。
封霁靳对程然的肆意妄为竟然是为了自己，她真的值得吗？
想着封霁靳对自己所做所为，她摇着头无法相信，程然那陌生又熟悉的脸更令她有种望尘莫及的感觉。
白芷歆慢慢的从墙壁上滑落下去，跌坐在地上，冷冰冰的地面没有将她刺激清醒，反而使她更加的痛苦。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想再瞒你，再说了，封霁靳也只能在东江三省帮我，而我的另一个买家那可谓是更神通广大了，所以你只要好好的在府里待着就好，若是你敢有什么念头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程然说着在自己脖子上轻轻摸了一下，白芷歆的眸子一顿，她是没有想过要死，可程然竟然用顾翊白的命来威胁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芷歆嘶哑的声音吼叫着，她多么痛恨现在的自己，竟毫无反击之力。
“是，你是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退婚也是我的意思，只是封霁靳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只能说你被她看中那就是你的不幸……”
程然说完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见白芷歆趴在地上无力的哭喊他也不想再待下去。
吩咐了下人将白芷歆的房间锁了起来，不允许她离开一步，每日三餐准点送来，也就是说她从现在起正式被程然给囚禁了起来，若她敢有轻生的念头，她唯一的弟弟便将与她一起。
白芷歆这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程然对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欺骗。
他更从未爱过自己，在他的心里自己算什么……
似乎有些后知后觉，可白芷歆也从未埋怨过自己的命运，毕竟这都是出自用心之手。
自从被囚禁之后白芷歆便开始郁郁寡欢，她每日都靠在那窗边，那窗户只拉开了厚重的窗帘，玻璃窗早就被人给钉死了，她连一丝阳光都看不见。
外面似乎已经下起了雪，她只能感受到寒冷。
屋子里没有升火炉，她冷得难受就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也没有人为她备热水，她只能渴了喝凉水，甚至有时连饭也是冷的。
她知道程然定是对她失望透顶，可她何尝不是呢？
白芷歆刚开始还会吃些东西，可后来见自己的待遇越来越差时便觉得那定是程然安排的，既然如此待自己又何必在意自己的生死，她更不想让他再利用自己去做对封霁靳不利的事情。
想不到在这种时候白芷歆还能想到封霁靳，她不禁脸上泛出一抹苦笑。
生与死在她心底早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