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到是觉得顾翊白这样是真的长大了,他有能力在北江夺得这一片天地,就有能力自保,她不该为他担心应该相信他才是。
白芷歆抬头看着那一列列的火车,心中不免有些悲哀,要知道第一次想要离开时的痛还在心头蔓延。
顾翊白扶着白芷歆此时正好有人好像被士兵抓了起来,大吵大闹的引起了骚动,周围的士兵都围了过去,封霁靳也将目光转向那边,张傅则被派过去查看,顾翊白趁机扶着白芷歆在两名近卫的掩护之下躲过了封霁靳那锐利的眼神从边上绕上进了火车站台里。
待封霁靳反应过来时已有好几个人都进入了站台,他蹙眉看着刚才进去的人,突然眸子一沉,招回张傅,让他带着人上车再去查看一下刚才上车的那节车厢,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翊白扶着白芷歆走在中间,一个近卫很快便找到了座位,待白芷歆坐下去他们两人便坐在顾翊白与白芷歆的对面。
白芷歆坐下后便靠在了车窗之上,由于天气有些冷,她拉紧了身上破烂的披风,从这里看出去外面的人都走得匆忙,很焦急,却没有人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离开是最好的结局,她也可以重新的开始新的生活!
坐下后顾翊白也没有从前那般紧张,心头有种激动与兴奋的心情。
白芷歆此时脸色苍白,紧张的望着火车下面的军队,隐隐觉得不对劲。
封霁靳行动的太快了,若他不想放开她是如何也走不了的,这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只是她一直不清楚,若封霁靳真的爱她如他所说,当初为何又硬要将她给推开,他成就了如今的自己就不该再来破坏她几近要拥有的幸福。
“阿姐,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顾翊白镇定自若,周围的旅客都开着窗户在向外面的亲人道别,有落泪的,有埋怨的,白芷歆都看在眼里,她不担心,笑了笑看向顾翊白,大不了她下车便是。
“没事!”她反握住了顾翊白的手,这一次她不可能再让封霁靳左右了自己。
顾翊白对面坐着两个近卫,他们都镇定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行动,顾翊白在一队戎装军人上车时使了个眼色,两人从包裹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了顾翊白。
白芷歆正看着窗外,并没有注意顾翊白此时的举动,只见顾翊白在白芷歆的脸上用绢帕轻轻的擦了一下。
“什么?”她忙觉得不妥,伸手要拦住已为时已晚。
“待会可能会很难受,只要你坚持一下就不会有问题了。”顾翊白说着将东西又交给对面的人,一切妥当之后只见白芷歆把头往下埋了下去。
顾翊白知道检查的人来了,只是他并不担心。
张傅上车后便挨个的盘察,等到顾翊白时他黑压着脸,露出一双有些恐惧的眸子,不住的将身体靠在白芷歆的身上,像个小弟弟般的害怕着。
要知道张傅带着士兵手里都拿着真正的枪,有哪个流民不害怕的,他只看了顾翊白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要知道几年之后的顾翊白强壮了许多,连白芷歆当时都不怎么能认出来是他张傅与他也就是打面的相识更加不会将伪装之后的顾翊白认得清楚。
只是他身边的白芷歆就有些担心了,她知道张傅就站在面前,便一直不敢抬头,低着头身体微微的发抖。
却又忍不住脸上的痒意,一直都伸手抓着脸颊,原本就有些脏的脸现在已经被她抓得通红一片,模样甚是吓人。
她还不清楚自己脸上的状况,所以不敢抬头。
张傅见她的外形似有些面熟,便站在那里不动,低着头看着她。
“你,抬起头来我看看……”张傅看着她,质疑着白芷歆。
白芷歆是怕张傅认出自己的,可如果不抬起头来她就是默认了这一切,到时肯定还要连累顾翊白,她紧锁眉头想了种种不好的结果,最后还是毅然的抬起了头。
“你的脸怎么回事?”张傅被白芷歆抬起的脸给吓了一跳,马上就捂着嘴满面的嫌弃。
白芷歆还没有开口,顾翊白便马上用绢帕擦了擦她的脸,缩着身体回答道,“长官,我妻子得了天花,已经五天了,我们没有钱看病,在路边讨了钱只够买火车票,就算治不好病我们也要回老家去……”
顾翊白说完后张傅与隔他们比较近的旅客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近卫还大声的指责着顾翊白,“得了这种病就不要到处跑,到时传染给我们怎么办?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你们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
顾翊白一听更是哭丧着脸哀求着大家,“求你们行行好吧,我们也只是想回老家,我妻子这病若治不好我也就不想活了,你们若是敢逼我们下车我就死在这车上……”
他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来指着自己的心脏,那近卫一看,白了他一眼,只得低声道,“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怕被传染,你也不至于这么做,算了,你们俩离我们远点就行,你,低下头去不许抬起来,看到你我都害怕。”
白芷歆一听赶紧的低下了头,并把脸埋得更低了,脸上的紧张着实令大家以为她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了。
顾翊白狠狠的望着周围的人,张傅看了看这里也没有他要找的人,便也慢慢的让士兵退了出去。
见人走之后顾翊白这才将刀给放下,从窗户中看到张傅带着人下去并向封霁靳报告,封霁靳只是抬头望了火车一眼,更不可能看清楚在火车上的人。
只等了一会儿,车子便慢慢的驶出火车站,当火车跑起来离开站台,离开火车站时白芷歆这才抬起了头。
虽然脸上奇痒难耐,但是她却没有再动手去抓,似乎已经麻木了一般。
顾翊白为了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的向白芷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