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子峰回到家里，李擒书仍在忙，如果不是看到苏甜甜发了条朋友圈说今天忙到七彩爆炸，原子峰都要觉得李擒书是在糊弄自己，故意躲着自己了。
晚上十点多的样子，原子峰终于收到了李擒书的回复。
【李擒书】：抱歉，明天就要开始签售，还有很多没有商议好，所以今天晚上加了班。一直都没时间看手机。
原子峰本来想晾他一晾，但李擒书回复发过来的时候他也顾不上晾或不晾了，二话不说给对方拨了个视频电话去。
李擒书接得也不慢：“怎么了？”
“在洗脸？”原子峰问到。
手机那头的视频对着天花板，李擒书的手影影绰绰的从上面闪过去，有水声，听动静应该是在洗漱。
李擒书“嗯”了一声：“今天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才结束。”
“有必要么，”原子峰眉头一皱，“有些事情你就交给下属去做，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
李擒书笑道：“有些事儿他们不熟练，要是时间够的话就让他们去试试了，这不是时间很急吗。我上手反倒更快一些。”
“哦。”原子峰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只手抱着枕头，脱口而出，“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确定。”李擒书道，“我的房子怎么样了？”
“挺好，”原子峰回答，“我今天去看了眼，搬了点东西过去，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李擒书含糊着说完，刷了牙，松了口气，“好累，终于能在床上靠一会儿了。”
原子峰仔细听着那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和电流声，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似乎李擒书的每个动作都能牵动着他的情绪。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李擒书坐了下去，原子峰才开口继续道：“今天去参加了谢廖东的告白仪式。”
李擒书来了几分兴趣：“是么？怎么告白的？”
“屋子里都是蜡烛，”原子峰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有气球，蛋糕足足有人脑袋三四个那么大，还一群人站在一旁放彩带……苗圆弧进来的时候倒是挺淡定的，估计是谢廖东这样的事情做多了，就没有了惊喜感。李擒书，你觉得呢？”
原子峰说完，呼吸微屏，等待着李擒书的回答。
可他等来的却只是均匀的呼吸声。
“李擒书？”
那头的人没有回答，甚至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睡着了？”原子峰声音压低了些，垂下眼眸，认真看着那头的视频对着某不知名处的被单和墙角。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原子峰叹了口气，却没舍得将视频给关掉。
即便只听到李擒书的呼吸声，原子峰也觉得生活里充实了不少，不再有之前那种不知所措的空茫感。
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件事做吧，原子峰心道。
视频通了一夜，直到李擒书的手机最后自动关机了，那边呼吸消失的瞬间原子峰蓦地睁开了眼睛，顿了顿才缓过来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角，坐起身来。
看了眼手机，还剩最后的几个电，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窗外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昏暗的霞光似乎欲要穿透云层，将整个世界染做通透的一片。
原子峰在床上坐了会儿，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匆忙抓起手机和身份证就出了门。
老爷子早上觉醒，一半五点钟就起了，今天起得更早一些，看到原子峰都傻了：“……你这是干嘛去？”
“出去旅游。”原子峰说，“老头儿，车我开走了啊。”
“去哪？”
原子峰想了想，才意识到李擒书是在哪里出差他并不清楚，微微一顿，随口编了个地方。
“去吧，”原老爷子点了点头，“别委屈了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买头等舱的机票。”
原子峰挥了挥手，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跑去。
苏甜甜接到原子峰的电话时还挺楞的，大早上脑子也没缓过来，就听到原子峰问她：“你们在哪儿？”
苏甜甜下意识道：“蜀城啊，怎么了？”
“没。谢了。”原子峰飞快的挂断电话，买了一张去蜀城的机票。
苏甜甜迷茫的看着挂断的手机，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原子峰该不会是打算过来吧？
她是个情商挺高的姑娘，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再去问原子峰，更不会主动告诉李擒书，把这件事想戳破，于是只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洗漱完出了门。
李擒书已经忙起来了，大早上的接了刚从机场过来的全国各地的坐车，忙得如同陀螺，脚不沾地。
偏生其他人倒是都挺闲的。
有一场下午的签售就在酒店附近的一家书店，一切倒是都准备好了，只差点细枝末节的东西。
李擒书安排好作者，终于抓住时间喝了口水，苏甜甜拿了个面包送上去：“擒书哥，你先吃点早饭吧。”
“你们吃吧，我没事。”李擒书挥了挥手，“那边说音响出了点问题，我过去看看。”
苏甜甜挠了挠后脑勺：“不管怎么说早饭你得……”
她话一顿，没说完李擒书就走了，顿时尴尬万分的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
李擒书是真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几乎是这边解决了，那边的问题又出来了，只好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场子里转来转去，忙的时候不觉得，稍微一停顿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胃真的有点疼。
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中午了，李擒书也没顾得上找人去帮忙买东西，只能强忍住继续吩咐搭建台子的人再增加一个护栏。
李擒书靠在护栏上，轻轻的捂住自己的胃部，眉心皱了皱。
“李主编，这边安排的签到地点需不需要换个更……”说话的人抬起头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一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李擒书摇了摇头：“我没事，你继续说。”
来人张了张嘴，刚要开口，一只手却突然支了出来，一股诱人的皮蛋瘦肉粥的清香入了鼻，李擒书不由得一愣。
他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人。
原子峰半靠在栏杆上，一只手懒懒散散的搭在上面，眉头一挑，眼底略有些不耐烦，声音微低的道：“李擒书，你照顾别人倒是很厉害，到了自己身上怎么就这么不在意了呢？”
“子峰？”李擒书又是惊又是喜，“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