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昏昏沉沉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身体还是软的,站都站不稳,他不顾梁仁和林琅的劝阻,直接去了机场飞往J市寻找梁木槿。
与梁木槿打打闹闹算不上两情相悦的恋爱中,他一直都处于被动接受的地位,那姑娘任何时候都是朝气蓬勃自信满满的,像个打不死的小强,这次应该轮到他主动了。
他长了这么大,每次主动争取好像都不是特别的顺利,可是如果不争取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可是他身体太虚,在飞机上吐得昏天暗地,差点就要虚脱得晕过去,好在随身带了足够的药,哆哆嗦嗦给自己注射进去。
飞机落地以后,他在座椅里待到最后一个,后来是被空乘人员搀扶下的飞机,可他坚决不肯去医院,马不停蹄地赶往梁仁给他的地址所在地。
等去了目的地,程越整个人基本和水里面捞出来一样,一身的衣服都变得湿漉漉的,呈现出半昏半醒的状态,司机被他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开车去了就近的诊所,被送进观察室的时候他已经是晕了过去。
那是梁木槿和陆子谦在诊所相遇的第二天,程越去晚了一步,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再醒来的时候就接到了乔家文的电话,他离开A市医院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许多事情都需要由他处理,公务积压越来越多,新一批的医闹又重新集结起来到医院闹事,再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去寻找梁木槿。
他出示了自己的医师证,自己给自己开了药,他用的剂量超过常人两倍之多,诊所医生不敢冒然用药,程越与他几经周旋,再三保证不会出差错才获得同意。诊所里面有护士24小时值班,他好歹休息了两个晚上,第三天就乘飞机赶回A市。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程越都特别的后悔,如果他再多待几天,如果他多嘴问一问诊所医生是否见过梁木槿,或许最后的结果就会不一样,或许他还会有一点点的机会去争取。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上天的厚待,他终究是没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陆子谦不是特别配合治疗,更不配合告知梁木槿他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梁爷估计是刚刚受了一回情伤又进了次医院,脑子不大好使了,她忘记了其实梁仁与陆子谦他哥是有合作关系的。
于是,梁木槿不情不愿地做了一回陪护人员,对象比一般的病患要难伺候的多,身边不能离人,不舒服也不会主动说,非要等到别人去发现。
好端端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务人员,为人固执又倔,充分发挥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疼的精神,有时候实在是让人气得想要伸手糊他两巴掌。
“陆子谦,医生说你今天可以进食了,想吃什么东西,我去帮你买?”
“……”
陆警官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象征性地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胃口,整天过得战战兢兢,就害怕梁木槿不打一声招呼再悄然离开,从进医院以来就没睡踏实过,更不用说吃东西。
“你是想成仙吗?”
“梁木槿,我那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陆子谦的喉咙好了许多,但说话声音依旧沙哑,少气无力的,可是他眼眸中闪烁着炽烈的情绪,直直的看着梁木槿,一句话说完之后轻轻抿紧了嘴唇,搭在上腹的两只手不由自主地绞了起来。
面对自己心仪的人,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不论他是什么职业,有什么样的背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爱情总是有这样一层魔力。
“别乱动啊,跑了针你又得遭一回罪。”
“梁木槿,我喜欢你。”
梁木槿伸手去扒拉陆子谦的手,没想到被他趁机攥在了手心里,她躲也不是,被拉着也不是,实在是骑虎难下。
“陆子谦,你放开我。”
“你能不能考虑我一下?”
陆子谦知道他这样确实挺趁人之危的,或许还有些卑鄙无耻之嫌,连好兄弟的墙角都挖,就像是小时候谢依依生气的时候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只会给别人带来不愉快的灾星。
可是,一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他舍不得错过,也舍不得放手。而且,程越不是说他不喜欢梁木槿吗?
“你……你……你来真的?”
“能考虑一下吗?”
陆子谦的眼中满是期待,他握着梁木槿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小心翼翼又担心被拒绝。
“可……可……可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生啊!”
梁木槿浑身的细胞都闪烁着三观颠覆的惊悚和震惊,陆子谦和程越不应该是有一腿的吗?刚知道那件事情的时候她甚至会胡思乱想,这两个人在一起谁是攻谁是受,谁上谁下,谁占主动。
程越美的妖孽不可方物,但骨子里是清冷和不容亵渎的,陆子谦刚柔并济性格里又潜藏着霸道和不容拒绝,后来那段日子,她甚至会不自觉地把这两个人想象成天造地设的一对,其实也是满有爱的,当然,如果她没有被卷进这场荒唐的三角恋中就更好了。
“……”
陆子谦愣住了,大约有一分钟他的表情是懵的,嘴巴微微开阖,眼神都不聚焦了,连梁木槿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手抽出去都没反应过来,输液管里还是回血了,他的思绪被手背上微微的刺痛拉了回来。
“梁木槿,我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
陆子谦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咆哮出来的,把梁木槿吼得一愣一愣的,那姑娘眼睛本来就大,发呆的时候瞪得就更大了,漆黑色的瞳仁中倒影着他略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
过了很久陆子谦才反应过来,所以,她这句话的意思是,程越喜欢男人并且对象是他这件事情已经被她发现了。
“梁木槿……你?”
“你们不是一对吗?程越不是喜欢我,其实是拿我当障眼法那样好利于你们开展地下工作,不是吗?”
“……”
女人的脑洞完全可以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句经典的话套用成人有多大胆,脑洞有多么宽的,陆子谦无言以对,只好继续用炽烈的目光盯着梁木槿看。
“我不知不觉中竟然做了第三者,梁仁肯定是没反应过来呢,不然的话以他的脾气一定要打断我的腿才肯罢休。”
“……”
“你肯定是烧糊涂了,要不就是和程越闹别扭了,你们不能把我想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做你们赌气的砝码你说是不是?”
“梁!木!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