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忍地闭上眼睛，泪滴流入了褶皱里，看不见，没有影，激不起点滴的浪花来。他没有说话，而是手臂缓缓抬起来，颤颤巍巍地指向杨七七。
这其中的是是非非不是外人能够评论的，在他们的想法中，这两伙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最好了，并不是支持了老人儿子一派，或者怜惜了程了和杨七七如此水灵灵的美貌女子。
“见到了吧，都见到了吧！”长子媳妇抚掌大笑，赶紧拨弄开二子媳妇，又朝小叔子和丈夫挥手，示意让他们把空儿给腾出来，便于让现场观众们都瞧得清清楚楚。二子媳妇被她蛮力推搡，踉跄着几乎摔倒，高跟鞋底发出急促地踢踏声，伴随着她娇呼的“哎哟”。
“我明白了。”七七不仅削苹果皮快，吃得更快，几句话工夫，就剩细长的果核被丢到垃圾桶里。她站起身，不置一词，像是散步般来，又仿似观光般离开，脚步轻巧又坚定。她没有后悔救起老人来，也没有对他，对人性表示绝望，世界本就是如此。就是可惜，她没有办法把钱给程了要回来了。
不过，又不是她的钱，说实话，七七根本不介意。
“想跑！”二子媳妇想缓过劲儿来，主要是杨七七的态度太格格不入，往往就让人疑惑地失了神。她掐了一把丈夫，嚷道：“快拦住她啊，不能让她跑了！”语毕，她眼珠提溜转过，瞬间扑到程了脚边，把小姑子给吓得节节后退。
包里掉散的钱包被二子媳妇攥在掌中，翻开查看，身份证果然在，不由流露出狰狞的洋洋得意。长子媳妇见妯娌显威，哪里肯落后，程了无辜的手机被她抢走，还嘀咕着“新款”“排队都难买到”诸如此类的词儿。
色心大起的二子听从媳妇的话，朝令人心痒痒的杨七七抓去，混乱中吗，碰到哪儿，摸到哪儿，揪了哪儿，戳了哪儿，都是说不准的，谁也不能怪谁。万一一个不小心，把她衣服也撕烂了，那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不是他的错哦。
长子倒是自持身份退了一步，抱着双臂，冷眼斜睨，胜券在握的表情。
谁料，在二子的爪子即将碰到杨七七后腰的时候，适才还温和和笑着的女人倏尔就转了两圈，如蝴蝶翩飞，接着她的手成爪状凶厉地扣住了男人的腕子。
即使隔了层衣料，二子还是痛到跳脚，觉得不是被女人挠了，而是被狼生生抠掉了肉。
不管是杨七七，还是七七，指甲都不短，还修剪得尖利。杨七七是为了涂彩美的，七七是无法控制地长出来的，因为她是个丧尸，重度病毒感染者，指甲仅是身体变化的一小部分。她是不了解的，自七七的灵魂占据了杨七七，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天两天尚未表现而已。
比如说，正常人的指甲她如此大力地挥舞，早就折断了。杨七七没有，稳稳牢牢地摁死了二子。
“我要走，倒想看看谁能拦得我。”七七邪邪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