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了戴着耳机，不知是听不见，还是故意不理会，她大步朝门口走着，心里头还抱怨今个儿佣人怎么都不见了，玄关的地毯都踩脏了也没人清理，她的银亮的高跟鞋底都沾上污迹了。
母亲站起身，快步而至，拉住女儿的小臂，将耳机拿掉，和颜悦色地问：“别乱跑，一会儿你哥哥派人来接咱俩的。”
“哎呀！”程了烦躁地跺脚，“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都快憋死了！不管，我出去散散心，赶快把杨七七给我叫出来。以后得给我配个司机，我才不想总被那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真是的，我之前不就是稍微喝了点酒吗，要怪就怪那交警语气吓人，不长眼睛扣我驾照……不管了！妈，你别拦我，反正末世都来了，我就是闯红灯，醉驾也没人管的。”
女儿这么一说，身为母亲就更不能让程了离开了。“这外头乱成粥了，倒是都是传染病，还有丧尸啊，刚才新闻的记者现场报道时，还被突然冲上来的，额，我也说不好是人还是怪物的一口咬住脖子。都这样了，你还想去哪儿？”
听到被感染者袭击人类，程了还是怕了一下，不过，反抗啰嗦的母亲是大小姐的专长与习惯，她梗着脖子，语气矮了几分，还强辩道：“你管我去哪里？你不还是惦记着打麻将赌钱，我就去趟健身房又能怎么样？”
“身体强健了，末世降临，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吧。”程了不服气，不甘心地高呼：“妈，你总管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娶个不讨人喜的儿媳妇回来，你该管的不是我好不好！这是我的人生，我的脚丫子，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喊完，程了就大踏步迈门槛，程母还在拉着，母女俩僵持原地。
“外面那么乱，健身房怎么可能还开门？家里的健身器材不全吗，你就不能听话，在家老实呆一会儿吗！”
“健身房开不开门，我得亲眼看了才作数！你别管我，要不你就找你的麻将发烧友去，别没事儿闲的缠我！”
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挤进了你一言我一语狂喷吐沫星子的女人们，利落的手刀起，劈，程了翻着白眼瘫软。程母当即打了个激灵，转头瞪向杨七七。
“你们太吵了，我没法休息。这回好了，她哪儿都去不了了。”儿媳妇轻描淡写地说。
程母怒了，推搡了杨七七一把，把就是睡着了的程了抱在怀中，使劲儿摇晃，嘴里还不停哭丧咒骂着：“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你们杨家所有人都我宝贝陪葬！”
杨家，杨家……杨七七介意的不是程母的暴跳如雷。她摊开掌心，瞅了瞅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的纹印，心里隐约泛起了丝丝愧疚。丧尸病毒的爆发是她的错，这具身体的主人娘家因此所遭受的打击，也都是由她而起。
攥紧拳头。杨七七长长叹息，如果来得及，能救还是要救，能帮还是要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