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她还特意跑去看热闹嘲笑
“你想干什么？”饶是习惯淡然的杨七七也不耐烦了，她对着程远没多少好气，似乎这个男人总是会牵引她的心情之外。每当她和林俊宁说话，他黑乎乎的大脑袋就准确无比地挡在两人中间，她往前，他就往前俯身进食，她往后，他就往后仰首赞叹他们的伙食不错。
今晚，奶妈厨娘林俊宁由着杨七七提供的食材做了顿洋葱炒肉。进入末世后，就是程远当时在内环也不可能顿顿有肉吃。
其实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上头多少每一天还是给军人们的伙食里添肉的，但这是军人的待遇，亲属们一概没有，仅是一天两顿，配菜均为叶子类。程家之前那么牛哄哄，现在也属于寄人篱下的身份，程远的父亲，杨七七的公公因为名不副实被开除了，这一家几口就儿子程远是正经八百地在军队任职。
“再吃下去我就要变绿叶了！”程了对哥哥撒娇发脾气。“我要吃肉，我是肉食动物，我要做红花！”烦躁得她语无伦次，却不影响程远的理解。也对，他一个人吃香喝辣，让父母和妹妹天天煎熬，实在做不到。
于是，他会将每一顿的肉菜都省下来，有时候甚至就盯着米饭吃，干巴巴的。好东西就带回家给亲人们。程了是吃的心安理得，还埋怨不够，埋怨妈咪跟她抢，埋怨爹地不该落筷子。程母会关切地问一句儿子有没有吃饱，不过见到程远颔首后，也赶紧往腮帮子里塞，生怕落后。
程父会拍拍儿子的肩膀以示安慰，程远倒也没什么，本就是给家人们吃的，就是见到曾经一块肉都要挑剔肥肉的比例，出产的地区的母亲和妹妹争抢恐后扑向几块油腻腻的肥肉，言语还互相攻击，心里不舒服而已。
母亲吃过他送来的肉，会到以前在一起练交际舞的贵妇人圈中炫耀儿子的懂事。这些贵妇人们的境遇大多还比不上程母，日子越发过得艰苦，用化妆品堆积的美貌也变得苍老不堪。程母最厌恶的那家爆发户被赶出内环时，她还特意跑去看热闹嘲笑，结果被对方用石子丢的额头划了道大伤口。
程家也不是大家以为的那么顺利。最主要的问题是程家人口太多了，旁系亲属林林总总加起来几百人。老爷子年老在军方也说不上几句话了，没多久上头就严厉提出要程家自动裁剪人口送出内环。程远一家最为嫡系倒是没关系，可怜了血缘隔着稍远的亲戚们。
他还记得有个经常讨好母亲的姐姐抱着才出生没多久就瘦得和小黑猴似的儿子哀求母亲帮忙。程母也不是不想显威出风头，而是她确实没办法，最后表姐声嘶力竭被拉扯走掉了，还嚷嚷就算他们死了也绝对不会放过程母。程远也是气愤，又不知道该气谁好，跟着跺脚啐痰的母亲身后，心情沉重。
繁华果然是一时的，过去之后，就是无尽的颓唐，程远那一阵简直和行尸走肉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