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小雪,准备一下,我们回去。”
“是。”一听可以回庄,小雪可算是乐坏了;要知道能来吕府住,她可是一百个不同意。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这男未婚、女未嫁,传扬出去会有损小姐的名誉。
“顼阳哥哥,今天我要回去了,不过,我们还会见面的。”突然,胡蝶冲着裴汐雾的身后喊道。
吕顼阳?这个名字就像一颗流星一样,瞬间划过裴汐雾的心间。他……也在?
回头看去,就见胡蝶拉扯着吕顼阳的手臂,在不断的说着什么。
看着吕顼阳那张冷漠且受伤的俊颜,裴汐雾默然的转过了头;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只有这样,他才会远离她,不是吗?可为什么,在看到他那双受伤的眼眸时,她的心情有些发堵呢?
“爹……爹……”胡蝶欢快明朗的声音从大厅外响起。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胡霸天茫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的向前,打算迎出去,可当看到欢天喜地跨进大厅的胡蝶,胡霸天一下子收住了脸上的笑容,转过身,倒背着双手,背对着胡蝶。
“爹,我回来了。”胡蝶见胡霸天背对着她,误以为他刚刚没有听到。
“哼,你还知道回来?”胡霸天猛然的转身,一双圆眸怒瞪着刚刚站稳脚跟的胡蝶。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呢。”
胡蝶早就料想到胡霸天会生气,可没有想到会生这么大的气,不有的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爹。”
看着委屈的胡蝶,胡霸天心里也不好受。
“你都这么大了,难道就不能让爹省心点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可你倒好,不说一声,就私自的离开,你知不知道大家都会为你担心啊。”
“爹,女儿只是不想再继续的呆在山庄。”胡蝶低着头,低低的说道;每一次看到别人可以出庄,而她只能在山庄之中呆着,她就特别的委屈。
“蝶儿,爹不让你出庄是为你好,可你……”胡霸天怎么可能不知道胡蝶的想法呢?可江湖险恶不说,单说胡蝶的性格,出庄在外,一定会惹上麻烦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禁止她离开山庄半步,可如今想来。不论他怎么禁止,她还是会想办法逃出山庄。
胡霸天看着委屈的胡蝶,原本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地消退,只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你既然平安的回来了,爹也不再追究了。你还是好好的呆在山庄中。”
“爹,我不要。”一听有要呆在山庄中,胡蝶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已经在山庄呆了十七年了,再让她继续的呆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蝶儿。”胡霸天不悦的眯了一下眼睛;他这样做完全是在保护她,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爹,你若非要让女儿留在山庄之中老死,还不如让女儿现在就死掉。”
“你……老死?爹有说让你一辈子都呆在山庄中吗?”胡霸天还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迟早要嫁人的,不过,在嫁人之前,你就本本分分的呆在山庄中,知道了吗?”
“爹,若想我不出庄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胡蝶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知道指不定有要提出什么过分又苛刻的条件。
胡霸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原本有心要好好的呵斥她一顿,可谁承想,就是狠不下这个心。真是把她给惯坏了。
“说吧。”
“我要嫁给我喜欢的人。”胡蝶这会儿一改往日的刁蛮与任性,变得竟然正经严肃。
“你喜欢的人?”胡霸天倒是感到有趣;她自小很少出庄,怎么会有喜欢的人?莫不是这几天,她遇到了真命天子?
“对。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你说的哪个人是谁?”胡霸天一脸沉着的问道。
胡蝶有意似无意的向站在门口并没有向大厅看的裴汐雾瞥了一眼;眼中一丝得意一闪而过。
“我要嫁给吕顼阳。”
胡霸天一听这个名字,便是皱眉;吕顼阳?难不成是吕祁明的儿子?一想到吕祁明,胡霸天的脸不由自主的阴沉下来;五年前的那一幕,又不自觉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当初,他就有意的要接近拉拢吕祁明,更是希望可以通过儿女联姻的方式达到应有的目的。当初他可是对此事自信满满,总认为,吕祁明的儿子与他的女儿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本以为吕祁明也有这样的想法,可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们竟然深夜离开,不辞而别。这说明了什么?这就是明显不过的拒绝。为此他还懊恼的好一段时间。可现如今,胡蝶有突然要提出嫁给吕顼阳,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呢?是不是中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蝶儿,关于这件事情,容爹好好的想一下。”
“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除了他,我谁也不嫁。”胡蝶原地跺了跺脚,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好好,爹知道了。你刚回来,一定累坏了吧。还是快一点休息一下,关于这件事情,爹会好好考虑的。”
胡霸天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管家带着胡蝶下去休息。
“汐雾,蝶儿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大厅之中只剩下他和裴汐雾之时,胡霸天面无表情的问道。
“没发生什么事情。”裴汐雾淡淡道。
“哦?那为什么……蝶儿会突然地提到吕顼阳?并还声称非他不嫁呢?难道说,他们在京城见过面了?”
裴汐雾沉默;她没有告诉胡霸天胡蝶住在吕顼阳家里的事情;只因为当时的不确定,可现如今看来,胡蝶是喜欢吕顼阳的吧。
一想到这一点,裴汐雾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沉重。
“怎么了?”胡霸天盯着不说话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人。
“我是在吕顼阳的府上找到胡蝶的。”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裴汐雾明显的觉得自己的心更加的压抑。
“有这种事?你为什么没马上跟义父说呢?”胡霸天大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住在男人的家中。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嗯。这件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
“好,我知道了,你也累了,还是快一点休息一下吧。”胡霸天一改刚刚的严厉,慈爱的对裴汐雾说道。
“我先回房间了。”留下这句话,裴汐雾转身离开。
当走过回廊,看到不远处的荷花的时候;裴汐雾停下了脚步;五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的浮现在了她的眼前。
刚刚胡蝶说要嫁给吕顼阳,她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她还是明显的感觉到心猛然的ci痛了一下。
伸手捂住心口,裴汐雾呢喃道:
“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深夜---药池
裴汐雾独自浸泡在药池中,鼻翼之中总是飘荡者那一股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药香味让她觉得特别的安心。
每当她身心疲惫的时候,只要来到了这里,所有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她在这里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这里也一直都是她的港湾,一处可以杜绝世间任何纷扰的地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心情并不好,即便在这里,她的心情也没有得到应有的解放。更可以说她的心情更加的烦闷不堪,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气焰在她的心底深处盘踞不散。
“呼。”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仰起头,看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如同这片黑暗的夜空一样的阴沉压抑。
其实,困扰自己的问题在简单明了不过,可就是这个早已经知道答案的事情反倒让她心情郁闷之极。
司琴所说过的她还在耳边不断的响起;吕顼阳的好以及关心,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她却不能有任何的表示,因为,她是危险的。她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这个答案其实早就已经在她心里而她也是这么做的,可为什么当听到胡蝶提出要嫁给吕顼阳的那一瞬间,她的心竟然刺痛了一下呢?她不是应该松口气才对嘛?可为什么直到现在她的心情还是那么的郁闷呢?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让她透不过气。
将眼睛闭上,不再去看那阴沉的夜空,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她想恢复以往的平静,可她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实现,心也更加的不平静,尤其是吕顼阳那双受伤的眸子一直都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永远都不会喜欢吕顼阳。’这句自己亲口说出的誓言还不断的在耳边响起。吕顼阳那双眼睛也不听的在脑海中浮现。自己的誓言、吕顼阳的眼睛竟然如同魔咒一样,折磨着她。
紧锁眉头,将眼睛慢慢的睁开,从药池中战旗,长发披肩,眉目之中带着无限的茫然。
今夜的天气十分的沉闷燥热,蝉儿还在不断的鸣叫着,可屹立在药池中的人完全不受打扰,依旧茫然无神的站在那儿。
突然之间,身后传来的轻微的脚步声,转身看去,裴汐雾便见一女子手捧着披风站在那儿,友善的对着她微笑。
“是你啊。”裴汐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松了口气。
将女子手中的披风拿过,披在身上,裴汐雾仰头望向天空;天还是那么的阴沉闷热,看样子,今晚会下雨。她在心中默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