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没有直面的回答他到底在问题的本质是什么?也许他这个问题包含了全部。
“假如我是你,为了报仇,我不会不计一切代价,哪怕是出卖灵魂。”
吕顼阳很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很明显,纵然是吴天也会这么想。
“其中的代价也包括让别人为自己报仇。”
吕顼阳当然知道吴天是一条硬铮铮的汉子,也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也正是因为这血性,吕顼阳知道,星宿门不适合吴天。
面对着吕顼阳的回答,吴天沉默了。
吴天不是傻瓜,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吕顼阳这话中的意思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牵绊太多所以才被拒绝?
吴天不可否认,他真的有太多的牵绊,王满是一个,薛莹是一个,就单单这两个人,他就有些割舍不下。
吕顼阳看着沉默不言的吴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了解吴天的渴望手刃仇人的想法,但是,想法永远都是华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这一夜注定了不平静也注定了会多纷扰。
处理完吴天的事情,吕顼阳自然会把目光转移到裴汐雾的身上。
裴汐雾已经回古月庄有一段时间了,根据探子的汇报,裴汐雾并没有对胡霸天展开复仇的行动。
这也让吕顼阳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以前,吕顼阳真的很犹豫要不要告诉裴汐雾一切事情。
曾经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他只希望她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
他发觉裴汐雾对于胡霸天的信任已经根深蒂固了,若是胡霸天就此收手,那么,吕顼阳自然也不会泰国计较。
可是,事实上并没有,当得知胡霸天给裴汐雾喂食慢性毒药的时候,吕顼阳愤怒了。
裴汐雾一向将恩情看的很重,更甚至对胡霸天的话也言听计从,即便是这样,胡霸天还是没打算给她一条生路,这怎么能不让吕顼阳愤怒?怎么能不让他为裴汐雾心寒呢?
打从第一眼,吕顼阳就知道裴汐雾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平时看上去她很冷淡,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但是,吕顼阳知道,她内心很善良,只是因为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她伪装了自己,让自己变得冷酷而已。
随着对裴汐雾的了解,吕顼阳对裴汐雾有这很多的怜惜和心疼。
他有时候在想,若是裴汐雾永远的不知道,会不会很幸福呢?
可事实上一次又一次的证明,人在无知的时候并不是最幸福的而是最可悲的。
所以,吕顼阳在经过了数千个日夜的挣扎和纠结之后,还是告诉了裴汐雾。
他相信裴汐雾一定可以走过这个门槛,一定可以调整好心态的。
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裴汐雾终于战胜了自己的心魔,没有因为仇恨而冲动。
将纸条放在桌上,吕顼阳的目光透过了窗户,看向了夜空。
现如今,裴汐雾已经回到了古月庄,按照当前的形势来看,胡霸天似乎并没有怀疑,所以,裴汐雾暂时是安全的,而他也可以进行下一计划了。
而就在吕顼阳准备着手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李千良可谓是郁闷至极。
皇上让他找关于绪昌的秘密,可一个死人就算有秘密也已经带到了阴曹地府,所以,自从接到了皇上的圣旨之后,他可算是倒霉了。
不但将绪昌祖宗十八代的资料给看了一遍,更甚至就连绪昌的旧部下也被他一一抓来审问了一遍。
可结果却微乎其微,有用的消息少的可怜。
“呼。”
当李千良再一次无奈长叹的时候,管家却走了进来。
“少爷,门外有人找你。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额?”李千良其实并不想见,可是,一想到也许有可能是重要的线索呢?
也许抱着这样侥幸的心理,李千良打算见一见这个说有重要消息的人。
“让他进来吧。”
李千良淡淡的说道,更甚至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也许他太天真了,怎么可能会有线索在平白无故的掉下来呢?
过了好一会儿,李千良忍不住奇怪起来;这管家已经出去很久了,怎么还不见带人回来呢?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纵然李千良觉得不会有人找死的来挑衅李府,但是,也保不准有一些亡命徒会用博一下。
想到这段时间因为绪昌被杀,而京城的动荡,李千良决定要出去看一看。
可他刚刚的站起身,还没有走到书房门口,就见管家推门走了进来。
而紧接着就见一个没了双腿且一只眼睛瞎掉的老人在管家的指引下来到了李千良的面前。
面对这个跟难民一样的老者,李千良内心说不吃惊是假的,可良好的素质以及极好的应变能力让李千良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诧异。
“就是你要见我?”
李千良示意管家给这位老人上茶,可不曾想,这老者对丫鬟所端上来的茶连看都不看一眼。
“老夫只喝酒,不喝茶。”
声音就跟破旧的二胡一样,特别的沙哑。
李千良倒是没有说什么,可管家有些受不了了。
这个邋遢的老鬼怎么还不识抬举了。给他上茶就算看的起他了,怎么还给点颜色开染坊了。
管家正要开口说却一下子看到李千良的暗示,管家无奈之下,只有把话给咽了回去,吩咐丫鬟去拿酒。
自从这个如难民一样的邋遢残疾的老者走进书房的那一刻,李千良就开始打量,他虽然不认识这个老人,但是,从这个老人整体来看,他觉得这个老人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这对于来日一直忙碌的李千良而言,不管这个老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来见他,他都生不起一丝的嫌弃。
丫鬟拿来酒,还是上等的好酒,给老人满上,老人一言不发的喝了三碗。
“好酒,好酒啊。”
老人喝完第三碗酒之后,忍不住痛快的大笑了起来。
看着类似有些发酒疯的人,管家有些很不爽的皱了皱眉头。
“老头子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喝过好酒了。记得最后一次喝到上等女儿红的时候还是在十三年前。”
奇怪的老头喝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还算沉得住气的李千良。
“不错,小伙子倒是很有耐心。”
老人呲着牙表扬着李千良。
“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才值得我说接下来的事情。”
看着李千良,这奇怪的老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你先告诉我,绪昌是不是真的死了?”
李千良没想到老者一开口,竟然会问这个问题。
“是。”
纵然很奇怪,但是,李千良还是好脾气的回答了他。
“死的好,死得好啊。”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有喝了好几碗酒。
“你也许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都是跟绪昌这个王八蛋有关系。”
李千良看着老者如此的激动同时有听出这个老者似乎和绪昌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直觉便不断的告诉他,这个老者也许会说出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内幕。
李千良一招手,让丫鬟有拿来了好几坛酒,亲自为老者满上。
老者看着李千良,他的眼神并不像是在看一个京城的将军,相反倒是看一个知己,一个可以互诉痛苦的伙伴。
“这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那个时候,我是刚刚认识的绪昌,而那个时候的绪昌早已经是王爷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很是风光。而我呢?只不过是一个占山为王的草寇而已。”
老者说着,看了一眼李千良。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这么一个草寇,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还不都是拜绪昌所赐?当年,朝廷要剿匪,我身为草寇,自然会被朝廷剿灭,所以,我很是害怕,原本打算带着财宝离开,可不曾想就在我离开的前一天,绪昌来了。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绪昌,更不知道他就是堂堂的异姓王爷,就权当以为是一个傻子,敢一个人来到山里。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来招安的。我还记得,他当时说,朝廷并不想真正的剿灭我们,而是希望我们能主动的投降。说真的,做土匪的一个个都是亡命徒,哪一个手里没有十条八条的人命,现如今要剿匪,我们自然害怕,自然要逃走,可现如今说是招安,我便有了投降的心思。所以,我也就投降,带着我那几个过命的哥们投靠在了绪昌的门下。”
老者说道这里,有一次喝光了一坛酒。
“投靠了绪昌,我才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异姓王爷,原本还以为自己找了一棵大树,好乘凉的,可谁想到,绪昌这个王八蛋竟然会对我以及我几个兄弟下手。”
老者说道这里,眼睛都变红了,更是一把抓过了酒坛开始灌了起来。
李千良和管家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说真的,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心里憋屈的慌也许是因为酒,但是,不管怎么样?老者总是骂骂咧咧的同时在喝上一坛子酒,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而在老者絮絮叨叨的话语之中,李千良也理清楚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纵然这老者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毫无头绪,但是,李千良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端倪。
当五更天的时候,老者终于醉烂如泥,趴在了桌子上。
“管家,找人扶他去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