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林氏自己算计在先,话里话外也就不敢说临江王世子半句不是,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锦绣更是可能因此断送掉一生,她心里就好比钻心的疼。
屈锦绣倒没等她扶,就自己慢慢站起身,将林氏搀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小声安慰着。
屈逸恩也心慌意乱,这屈彦云再出色,到底只是个庶女,将来要联姻的话,别人也只会从国公府里的嫡出儿女里挑,而他也就这么一个嫡女,若真就着名声将她随便配给那侍卫,这女儿可就真的废了。
不管他和林氏俩人如何计算,可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都舍不得将屈锦绣下嫁给那个救人的侍卫。
王府侍卫,说白了就一奴才,别说让国公府的嫡女去配个奴才,就是庶女,屈逸恩也觉得脸没处搁。
不能嫁,那就只能将事压下来了。
好在这临江王世子虽是京中一霸,却最怕临江王。
事到如今,屈逸恩也只能拉下脸,去找临江王爷了。
可林氏一听,就不由心虚起来,要是临江王世子说破,被王爷知道自己算计到他儿子头上还得了?
屈逸恩见林氏神色慌张,好似很害怕他会去找临江王,便不由狐疑地看着她。
林氏也知他在看自己,目光就不禁躲闪起来。
屈逸恩心里叹了口气,做为一个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他岂会看不出林氏有事瞒着自己,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林氏会惹那么大的祸,更不知道这事还是屈锦绣起的头,虽说心里稍有埋怨,觉得屈锦绣给他找事,可冷静下来,却还当女儿是倒霉,无端受累。
待他离开,林氏身子软了下来,险些就要跌坐到地上,拉着屈锦绣的手,慌张道:“这可如何是好,若那临江王世子一说……”
不知该不该说是青出于蓝,屈锦绣明显比她冷静许多,杏眼眯了眯,冷笑道:“娘,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别说这事拿不出证据,便是拿出又如何?查出来也顶多是咱们府里的人在路上碎嘴闲磕牙,可没叫那世子去抢人。”
埋伏等着姜崇尚的人马,只是装着闲聊故意在他面前过身,说前面马车里有个商户的嫡子,样貌甚是俊美。其他就半句多的都没有,要不是他自己起了龌龊心思,谁能逼得了他。
林氏冷静下来,想了想,也觉得那临江王世子未必就好意思说。
毕竟报复也报复了,何况本身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说出来,说不准还要招到临江王爷的责骂,便也放下心来。
这悬在心里的大石刚一落下,她脸色又沉了下来,有些埋怨地道:“当初就不该听你的,她们姐弟没事,你反倒赔了名声,以后可如何是好……”
“我是爹唯一的嫡女,舍了我,难道去抬举屈彦云?便是把她记到娘名下,庶女终归是庶女。”屈锦绣对此很自信,既然父亲应承下来,自己肯定会无碍。
林氏擦了擦泪,紧握在帕子,咬牙切齿道:“那两个贱种,还真是好运!”
被她们母女恨得咬牙的屈彦云姐弟,这时候正坐在一起用晚膳。
或许是折腾了一天,心情起伏得厉害,加上天气炎热,俩人都没什么胃口。
紫鹃最擅长烹饪,见状便差了婆子采了些新鲜荷叶回来,配上粳米,敖了一锅荷叶粥,然后又做响油芦笋和桂花芋头。
荷叶粥清香可口,雪白的芋头上点着金黄色的桂花蜜,翠绿的芦笋鲜嫩爽脆。
俩姐弟顿时胃口大开,就连屈彦云都喝了满满一碗。
“紫鹃这丫头不错。”屈彦晨边吃边夸奖道:“手艺好,人也机灵。”
紫鹃抱着托盘立在桌旁,脸色有些泛红,表情倒十分得意,嘴里却谦虚道:“奴婢哪有少爷说的那么好。”
屈彦云看了她一眼,抿嘴笑道:“手艺是不错,就话多了些。”
“我这不还是想说给小姐,少爷高兴嘛!”紫鹃红着脸,嘟囔道。
“你啊!恨不得什么都写在脸上。”屈彦云没好气道:“生怕别人看不出你幸灾乐祸吗?”
“奴婢才没那么笨,也就在小姐面前才这样。”紫鹃讪讪笑了笑,然后用手肘撞了撞身旁地紫莺道:“你说是吧?”
紫莺看了她一眼,刚要说话,就听到屋外有丫头说话:“紫莺姐姐。”
紫莺冲屈彦云姐弟行礼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又走了进来,福身道:“小姐,三小姐身边的红蕊说要见你。”
屈彦云不觉皱了下眉,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屈蔓婷身边的红蕊要见自己。
她接过紫鹃递来的拧得半干的帕子擦了擦嘴,这才不紧不慢地道:“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