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芍打了帘子走了进来,满脸的焦急。
屈彦云一看,只当是安氏出了什么事,忙问道:“出了何事?”
赤芍匆匆福了福,向她禀道:“二小姐,四小姐出事了。”
“四妹妹怎么了?”屈彦云忙问道。
虽然对赤芍的话多少有些诧异,可她到底没深究,按说屈蔓芸出事,传话的不该是安氏身边的丫头,更不该越过林氏,反眼巴巴地跑到自己跟前来。
可一想到那个软糯糯,吐词都不清,追在自己身后叫爱姐姐的屈蔓芸。
屈彦云就把心里的疑惑暂时压了下去,自她重生后,很多事似乎发生了改变,可有些事却似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拉扯回原来的轨迹,并且比上辈子还要提前,比如她与萧子归的相遇。
上辈子屈蔓芸的早夭,她实在吃不准会不会也提前发生。
赤芍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张口结舌的也说不清楚,一会说是安氏请她过去,一会又说是桃枝求她帮忙找大夫。
“我去看看,紫莺你去趟祖母那。”屈彦云干脆打断她,起身就往屋外走。
紫鹃和赤芍见状,连忙跟在她身后。
只是被她派了差事的紫莺,却没有挪动脚步,迟疑了一下,紫莺就追来上来,道:“小姐,不用先去禀报夫人吗?”
屈彦云知道她是怕自己擅作主张越过林氏,找了廖氏请大夫,最后会被林氏责备,便也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边急走边回头对紫鹃道:“紫鹃,你去流光院,把四小姐发急症的事禀告给夫人知道。”
“小姐,我和紫鹃一起去。”紫莺听到她吩咐紫鹃去传话,就连忙道。
屈彦云知道她那点私心,无非是为自己着想,便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紫莺这才松了口气,也不是她怕惹祸上身,更不是为了躲懒,她又不是屈彦云,哪会知道屈蔓芸在上辈子是早夭之人。
先不说屈彦云待她极好,就冲她是屈彦云的贴身丫鬟这一层,于情于理,紫莺也只会将她的利益得失摆在第一位。
屈蔓芸有亲姐,又生母白姨娘,她们俩个自己不去禀了林氏请大夫,干她家小姐何事?刚才她家小姐听完赤芍的话,竟叫她去找廖氏,这让得紫莺是就又急又气,觉得赤芍没安好心,不然怎么会越过夫人不求,跑到她家小姐跟前传话,也不知是不是得了馨香院的好处,故意来算计二小姐的。
虽说没人禀给林氏知道,可她要是真依着屈彦云的吩咐去传话,廖氏只会以为庶孙女生病,林氏故意压着不给请大夫,到时候,林氏落不着好,屈彦云又能落着好?
紫莺是认定赤芍得了馨香院的好处,算计她家小姐,故拉着紫鹃不急不慢的走着。
而屈彦云却是脚下生风一路赶了过去。
她才走到半道上,老远就看见屈彦晨的身影,而他显然也看见了屈彦云,便跑上前:“姐,怎么就你一个人?”边说,边朝她身后的方向张望。
他脸上的失望,看在屈彦云眼里,顿时一惊。
“你做了什么?”盛夏炎炎,屈彦云却突然被自己心里的念头吓得遍体生寒,面若死灰。
屈彦晨听到她的话,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下,咬了咬薄唇,笑着伸手要去扶她:“姐姐说的什么话?”
屈彦云推开那手,擦身越过他,冷笑道:“你意思是你听不懂?”
他被她冷漠嘲讽的样子,给刺激到了,只顿了一下,就追上去挡住她的去路,理直气壮道:“我是为你着想!”
为她着想?
屈彦云不否认,可也不全信,他这么做除了为她着想外,或多或少还不是想借机报复。
在他有能力的基础上,她不反对屈彦晨报复,可是拿无辜的屈蔓芸做棋子……
屈彦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
可惜,她没从那张脸上看出丝毫愧疚,甚至晃神间将眼前少年的脸竟和上辈子的承恩侯重叠起来,同样的冷情,凉薄。
屈彦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好似有块重石压在胸口,声音颤抖道:“她只是个孩子。”
听到这话,屈彦晨竟笑出声来,只是那声音听上去极冷:“我也只是个孩子。”
“你……”屈彦云只觉无话可说,深吸了口气,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让开!”
屈彦晨却是寸步不让,堵在她前面,不以为意地道:“她们既然敢做,我就要她们自己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