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锦绣之所以不让林氏当时定下日子,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吉日,而是她还没打探到临江王世子去普云寺的时间。
普云庙的送子观音灵应,这话不假,可普云寺最出名的却是那开满池的荷花,每年这临江王世子都会去普云寺赏花游玩。
屈锦绣最近时常窝在林氏的屋子里,为的就是等秦嬷嬷的信。
此时,她见秦嬷嬷回来,便连忙问道:“打听到了吗?”
秦嬷嬷点了点头,道:“打听到了,说是初七。”
“嗯,初七不错,嬷嬷差人去如是院和绣园传话,就说初七是吉日。”屈锦绣嘴角含笑,目光却陡然阴狠起来。
绝了子嗣,还可以靠母家,靠兄弟。
要连兄弟,母家都不得靠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笑出声:“娘,就等着看她们母女哭吧。”
“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林氏揉/了/揉眉心,可不是光打听到日子就成,要筹备的事情还很多。
屈锦绣收敛了笑意,点头道:“嗯,女儿知道。”
她心里冷笑,屈彦晨,怪就怪你投错了胎,托身到安氏肚子里,谁叫你有个不知分寸的姐姐呢。
很快,屈彦云就见到了传话的丫头,她福身道:“给二小姐请安,夫人差奴婢来传话,说初七是吉日,叫二小姐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
“嗯,你回去告诉母亲,就说我记下了。”屈彦云挥了挥手。
她并不知道这事,屈锦绣也涉及其中,只是心里猜测起来,林氏到底准备了什么等着她们姐弟。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在惴惴不安中,眨眼已是初七。
屈彦云莫名的心慌,坐在铜镜前,只觉眼皮一直在跳,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烦躁,按着右眼就挥手道:“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梳个就行了。”
紫莺知她心里烦,也不好多话,应了一声,便将乌发分股系结拢起,再盘叠在头顶,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单螺髻,又挑了支素净的簪子给她插上。
屈彦云连镜子都懒得看一眼,站起身就道:“去问问三少爷准备好了没有?”
“小姐你忘了,三少爷早在府门外等着了。”紫莺提醒道。
屈彦云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心不在焉地带着紫莺,紫鹃,还有桂嬷嬷出了院门。
她看着门外一色的青帷油车,微微楞了下,可一时有说不出是哪不对劲。
“二妹妹,要和我同车吗?”屈锦绣微微挑开帘角,隔着缝隙冲她招手道。
她隔着马车福了福,笑道:“彦晨一个人怪冷清的,我还是坐后面那辆好了。”说着就示意屈彦晨先上车。
待她也上车后,屈彦晨才低声道:“姐,你别怕,林师傅说了会在暗处保护咱们的。”
他口中的林师傅正是教他习武的教头,听桂嬷嬷说品行不错,武功也好,彦晨自然对他也是多有夸张的,只是屈彦云只闻其名,倒一直不曾得见。
屈彦云靠在引枕上,目光阴晴不明,到底是哪不对劲呢?
或许是所有人都已经上了车,很快就听到车外传来啪地一声,领头的车夫喊了声:“驾……”
随着这声的落下,马车微微摇晃前行,车轮也吱吱嘎嘎地响起来。
似乎是车轮的吱嘎声启发了她,屈彦云目黯了黯,不由地坐直了身。
马车!
竟然全是普通的青帷油车,连一辆标有国公府标记的车也没有。
只是想通这一点后,她又迷糊了,因为实在想不出林氏这么做的用意。
半路派杀手吗?
她想到这个,却又否定了,若真是派杀手,何必多此一举地全挑青帷油车,难道林氏就不怕人认错车,到时候误伤了她的宝贝闺女。
认错车?屈彦云挑了挑眉毛,或许林氏的用意就在此,不让人知道这是国公府的车,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屈彦晨见她脸色苍白,不由拉过她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道:“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屈彦晨才多大,要搁现代,还在读小学而已,却连着两次安慰她,叫她别怕。
想到这,屈彦云深吸了一口气,冲他笑了笑,强自镇定下来,说道:“回头若真有什么事,你可千万别逞强。”
她是没猜出林氏的用意,可是有一点屈彦云很肯定,今天要对付的目标绝对不是自己。
“姐,我心里有数。”屈彦晨说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忽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越过的速度将车帘都吹的飞飘起来,屈彦云只觉心噗通跳得厉害,不由自主地紧握住屈彦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