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彦云面色难看,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怪错了人。林氏心狠没错,可也正是因为那股狠辣的心思,便不可能叮嘱这些人。
除非有人特地交代,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放过自己,或者紫莺的。
既然今日的事,不是林氏所为,那么答案便昭然若揭。
萧子归!
想明白幕后之人后,那么目的也不难猜了。
屈彦云就着紫莺的手下了车,朝四下扫了一眼,此地山林环绕,了无人烟,极其隐蔽。而不远处地小山破,显然是人为践踏行出的,那山坡定是上山的路无疑。
除去猎户外,谁还会住在山上,可眼前的几个男人,浑身匪气,不可能是猎户,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土匪。
萧子归身为皇子,万不可能为了钱财和土匪勾结,做掳人绑票的勾当。而且不管她心里作何想,起码至今表面从未与他撕破脸,加上那两人的对话,屈彦云很肯定萧子归决定是没想伤她。
紫莺双腿发软,凭着那股护主的傻气,她还在试图和这些人讨价还价:“你,你们可知这是郡主!”
她的这声郡主,顿时让屈彦云豁然开朗,自己不在是那个可以随便由人拿捏支配的庶女,所以萧子归才想掳了她,然后在安排一场英雄救美……
几次碰面,屈彦云在他面前都扮演着懦弱胆怯的古代闺秀,若经他这一安排,要自己真是那样的人,到时不管是出于感激,还是出于无奈,不仅只能嫁他,怕还会死心塌地的感恋于他。
凭着上辈子,对他的了解,屈彦云完全不怀疑这样的可能。
萧子归做事从来喜欢几头占便宜,好人是他,恶人也是他,可说是里子面子都占全了。说不准国公府也会因此,暗地倒向他那一边。
有句话叫,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只是萧子归不知道,自己一直不看在眼里的怯弱庶女,其实就是苦寻不得见面的穿越同仁。唯一屈彦云猜错的地方,那便是萧子归根本没把国公府看在眼里,毕竟国公府的嫡女进了东宫做良娣,别说国公府并没有军中的势力,就算有,多了屈锦绣这个变数,怕也是两头摇摆。
除去屈彦云如今正得圣心,他最终的目的还是因为安家。
本来萧子归打算让入云山的土匪将屈彦云掳去,然后隔日装作打猎无意撞进山,将人救下。之所以会选择隔天,便是要坐实她失踪的事实。
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有几个人为银子犯愁,主意打到了土匪窝。
齐翊飞等人打入云山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说进山的路,就连这土匪窝里有多少人手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只是接连天灾的缘故,迟迟没有下手。
眼看因为朝廷和德善郡主的缘故,灾劫已过去大半,顺六便提议道:“择日不如撞日,大哥,你看今天天气不错,不然咱们去干了这票!”
赵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明明是得了信,知道入云山那伙人接了票买卖才起意,非说什么撞日。
难怪人都说兵痞子,说起话来一口匪气,还干了这票,不知道的怕以为他才是土匪。
“行啊,反正我吃饱了!”赵海就着衣袖抹了抹嘴,然后握起腰间的大刀说道。
齐翊飞倒无心理会顺六的不正经,只是朝着桌上的几只空碗望去,一碗素面,吃得连葱末也不剩,碗底没有半点油光。
平心而论,他们还算好的,虽说素了些,可好歹能填饱肚子,只是腹里没点油水,别说他们,连自己都有些发慌。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他也站起身道:“走吧!”
一行人策马到了入云山脚下,将马找了处隐蔽地位置藏妥,这才改为步行。
只是走了不远,便看到前方有马车,虽用树枝刻意地遮掩过,可因为他们离得近,倒一眼就认出被树枝掩盖是马车。
“这是国公府的马车!”赵进认出了马车上的标志,便拨开遮掩的树枝,径直进了车厢,朝车厢里打量过后,他拿着顶帷帽下了车,犹豫地看齐翊飞一眼,然后道:“应该是国公府的女眷。”他没直说那女眷可能是屈彦云,却想应该八九不离十。
谁让齐翊飞对那德善郡主上了心,虽知道两人地位悬殊没有可能,可架不住对她的事多有留心,也知她近日时常轻车简行出府。
顺六最是滑头,一听就笑道:“看来今天大哥还能英雄救美!说不定还能见着你朝思暮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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