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荣光洋行的汪买办吗？今日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莫非是荣光有货船靠岸？”周正霖还未走近，便大声向汪如海打着招呼。
汪如海苦笑一声道：“周厅长您说对了，您面前这艘船正是我们荣光刚刚到岸的货船。”
“既然船都已经靠了岸了，那就赶快找人卸货啊，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们荣光经营的是瓷器，这船上装的，想必也是瓷器吧。怎么着，你还嫌它们在船上待的时间不够长，破损的不够多吗？”
“我也想早些卸船，可柳副官说要例行检查。”汪如海有些愁眉苦脸地说道。
“哟，我都忘了这回事了，这个也好办，赵总长叫几个弟兄上船看看就是了，你们荣光洋行一向安分守已，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周正霖说完，便转头对着旁边的赵树人说道：“赵总长，那就麻烦你安排几个弟兄上船吧。”
赵树人依然是笑弥勒的样子，点头哈腰道：“好，好，我这就叫人上船查看。”
周正霖见赵树人去安排人上船，这才回头对柳春江笑说：“柳副官，今儿个可真够冷的，这船让他们先查着，我们去那边茶室里喝杯茶，暖暖身子去。”
柳春江冷眼看着刚才的一切，心里早已了然，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里的手套，说出的话却是斩钉截铁，“周厅长的好意柳某心领了，只是来的时候龙少帅就特意叮嘱过，份内之事，不许耍滑偷懒，否则军法处置。柳某还想留着这条小命多喝几年好茶，所以今天这顿茶就先免了，等哪日有了空闲，柳某再来谢周厅长的这番心意。”柳春江说完，便挥手让自己的人上船。
“柳副官，您是误会了，我可没有说对荣光格外开恩，他们这货船不查，这对其他到岸的船也不公平不是？我是觉得，人家船上装的都是易碎的瓷器，海上一路颠簸，估计已经有不少瓷器破损，若是再折腾上那么几下，就会碎的更多，人家可能就会赔个底朝天，咱们这些公职人员，也得为他们考虑不是？再者说，这荣光洋行，大家都知道的，从没有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一向都是洋行中的楷模。所以他这船，就让赵总长安排几个人看看算了，咱们就跟着一起去了，人家做个生意，也不容易。”
柳春江收了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冷冷道：“龙少帅有令，所有靠岸船只，缉毒处一律严加检查，由我们缉毒处人员造成的货物损失，我们缉毒处会照价赔偿。周厅长，我们也是执行命令，还请周厅长海涵。”
“这么说，柳副官是信不过我们警察厅和海关总署的弟兄们了？”
“职责使然，谈不上信得过还是信不过。”
“那柳副官知不知道，这荣光洋行的货船，你们龙少帅也是知道并特许放行的呢？”
“龙少帅并没有对我做特别的交待，所以我一律按惯例执行。”
“柳副官，既然这样，我建议你不妨先去问问龙少帅再行动也不迟，不然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周厅长，你今日的言行，让柳某好生疑惑。荣光洋行只是一普通洋行，货船到岸，例行检查而已，周厅长为何如此紧张？莫非这货船上真藏有不可告人的东西不成？或者这事与周厅长有所牵连，周厅长这是在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