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仁义自去帮颜书华询问这件事,第四天下班时,他就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是龙镌风的公馆里恰好刚离开一个洗衣娘,那个位置是一个空缺。
杨婶一听是去做洗衣娘,当场就对杨仁义拉下了脸,“这样的位置你还巴巴的讲出来做什么,书华肯定不能去!”
“可是其他的位置,人家不缺人,不然再等等,等有了好的空缺再想办法让书华进去?”
“不用了杨大叔,就做这个就很好,这个简单,若是换了其他,我还真不一定能做得下来。”
“书华,不是杨婶拦你,而是你看看你,细皮嫩肉的,怎么能做得下这种苦力活?再说了,这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现在洗衣服还好说,等到再冷些,那水冷得能刺骨,到时你那双手再天天浸那冷水,生冻疮都是轻的,只怕都能溃烂,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这个罪。”
因为唯一的女儿不在身边,现在的杨婶,早已将颜书华看成自己的女儿一般,所以一想到颜书华那双白嫩的小手有朝一日会被冻得稀巴烂,她心里就疼的很。
“杨婶,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颜家大小姐了,这些年我一个人生活,什么样的苦没有受过,所以洗个衣服还是能承受得了的。再说了,我又不是要在那里面洗上一辈子,我解了心里的疑惑,我就会离开的。所以,杨婶,你不要为我担心。”
“可是孩子,杨婶舍不得你去受苦啊。”
“杨婶,人活在这个世上,哪个不是来受苦的?不是受这样的苦,就是受哪样的苦。”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仁义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洗衣服虽然苦了些,却比伺候人的活强多了,起码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理会那么多是非。既然书华一直坚持,那就让她去试试吧,到时我再托托人,让他们在里面照顾一下书华,若是书华真觉得吃不消了,那就再回来。”
杨仁义和颜书华两人都同意了,杨婶也只能点头答应。决定下来之后,杨仁义去回了话,然后带话给颜书华说,明天就可以去上工。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颜书华突然想起,离开首都时,埃布尔曾给她小藤箱里装了两套下人的衣服,如今这两套衣服倒正好派了用场。于是第二天去龙公馆前,颜书华拿出了一套换到了身上,杨婶见了,叹息了一声道:“人常说珍珠蒙了尘,也难掩它的光芒,我还不信,今日倒真是信了,你看书华,就是穿上了这样的粗服,还是难掩高贵,这身份啊,都是天定好了的,任谁也难以改变。”
“杨婶,你又安慰我。”颜书华勉强笑着说。
“杨婶从来不说假话。”许是心疼颜书华,杨婶背过身过,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回头叮嘱颜书华道:“书华,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回来,杨婶这里,还不缺你一口饭吃。”
“我记住了杨婶。”颜书华看着杨婶,心里有一股暖流涌上涌下,只冲得眼睛热切切的。
颜书华很清楚,这次到青河来,若不是碰到了杨婶和杨大叔这两个好心人,现在的她,估计早已归了黄土。这样善良的人,真真切切地关心着她这样一个陌生人,可现在的她,却没有半点能力来报答他们。
只怕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和能力来报答他们了。
因为颜书华已经越发的迷茫,不知道她的未来将走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