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苏小小看到顾念突然停下脚步弯下了腰,接着她看到远处厉博深蹲下身子在那个女子面前捣弄着,仔细一看,原来是给那个女子系鞋带。
苏小小双手一抖,厉博深居然给新欢系鞋带?没过一会儿,厉博深起身,同时顾念也转了身子,就这样她“面对了”苏小小,这一刻苏小小看清了那个女孩的真容。
那个女孩面容清秀白皙,嘴角浅笑,眸光沉静,一头柔顺的黑发披在了肩头,而头上最为别致的发箍,为她添了几分静好,一身素雅的针织连衣裙,外搭素色棉衣,下身一双帆布鞋,整个人看上去淡雅娴静。
苏小小皱了皱眉,似乎在哪儿见到过她,刹那脑子灵光一闪,那个女孩不就是上回在餐厅碰到与秦轩吃饭的女子吗?她竟然是厉博深的新欢?
而这时只见厉博深伸手将女子垂落的发丝别与耳后,顺便替她弄了弄发箍,然后跟她说了什么,引得那女子莞尔一笑,同时身边的老太太也是轻轻笑着。
这一幕看在苏小小的眼里,甚为刺眼,心口疼痛袭来,让自己无法呼吸。
原来这个女孩也是最爱戴发箍的,对,第一次在餐厅遇到她时,她头上也是带着发箍的,很漂亮。
犹记得几年前与厉博深发生第二次欢爱时,当时喝醉酒的厉博深桎梏她的身子,对她说道:“我最喜欢你戴发箍,好看。”
苏小小伸手摸上头上的发箍,原来厉博深看中的女子都是爱戴发箍的。
昨天是自己,而今变成了其他爱戴发箍的女子了。
那么他也会给那个女子买好多好多发箍吧,因为之前他可是买了许多许多发箍给自己,她知道他喜欢,所以每天她不停换着他送给她的发箍,只因为他喜欢。
苏小小头趴在了方向盘上,心痛的滋味刺激了她的泪腺,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滴在了方向盘上。
原本心存侥幸自己是厉博深特别的女人,也希冀那个新欢不如她本人,或许有天厉博深会回来找她,可现在亲眼证实了那一幕,厉博深怕是真的对自己无眷恋了,可是她还是不甘啊。
苏小小抬眼看向前面已经消失无影的人,越想越不甘,眼露一抹狠戾,狠狠擦了眼泪,双手重重拍在了方向盘上,那女子不过二十左右,能做他人的情人,也不过是个肤浅轻贱的女子,她就不信这个邪她对付不了这个乳臭未乾的小丫头。
这顿饭还是由厉博深请了,整个用餐过程中,黎姿都是强颜欢笑与老太太顾念说着话,可心里却痛如刀绞,对顾念的恨意恣意增生,她见不得厉博深对她动情,见不得厉博深对女人温柔相待,自己喜欢暗恋多年的男人最终被一个小丫头夺走。
她不甘心,但她知道厉博深秉性,所以她不会愚蠢到自己亲手对付顾念而遭厉博深憎恨厌恶,但她也不会妥协。
晚饭结束后,厉博深与黎伯握手道别,寒暄几句目送黎姿一家上了车离开后,才一手搂着老太太,一手搂着顾念上了车。
窗外夜色朦胧,空中生出了一片雾霭,黎姿托颚看向窗外。
何艳揉了揉额头,在车上重重叹了口气,才说道:“看得出这个博深对顾念孩子是真的了,那个孩子心性也算懂事知理,也很沉静,我也是喜欢,不过我这心里总是……”说到这儿,何艳转眸看了眼自己的闺女,叹了声不说了。
“他们很相配,那个孩子跟博深倒是很相像,若是博深的父母在天上看到,也算是欣慰了!只不过我一直好奇那个顾念到底是什么身份,真的只是一个开花店老板娘?”黎魏说了句。
“谁知道她什么身份,我总觉得她跟博深哥在一起,一点也不般配。”黎姿烦躁说了句,她听不得她的父母也夸赞那个女子。
闻言,黎魏和何艳均噤了声,相互看一眼,其实他们做父母怎么不理解自己女儿的心思和委屈。
只是世上的感情不由人啊,只怪她跟博深有缘无份。
与黎姿一家人吃饭,少不了喝酒的,老太太难得心情好,在饭桌上难免沾了许多酒,一顿饭下来,头难免有点晕乎乎的,回到老宅便上了楼休息。
在上楼之际还不忘叮嘱祥嫂盛一碗冰镇甜山药给顾念喝,兴许有点小醉,老太太微醺握着顾念的手紧了紧,笑着道:“念念,可记得喝呀,这甜羹对女人可好了。”
说着乐呵呵笑着在佣人的搀扶下上了楼。
顾念着实脸红,而这时祥嫂已经从厨房端了甜羹给顾念,还笑眯眯看着她道:“老太太抱曾孙心切了。”
顾念脸皮薄,又被祥嫂这么一说,本身喝过酒的脸更加红,厉博深倒是笑意浓浓紧搂着她,低下头,凑近她的耳畔,灼热的气息伴着酒气浮扫着顾念的脸庞,低低笑道:“快点喝完,我们上楼好好努力。”
此话一出,祥嫂笑得合不拢嘴,而顾念自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接过祥嫂的碗一鼓作气喝完,便蹬蹬蹬上了楼。
厉博深笑了笑起步追上她,来到楼梯口,厉博深拉住了顾念的手,可被顾念一甩,然而厉博深却握得很紧,顾念转身,眼眸沉静中还能看到一丝怒意,彼时,厉博深大步迈上楼梯,将顾念圈在了怀中。
顾念挣扎着抬头,楼梯墙壁内安装着鹅黄色的壁灯,柔和的灯光打在厉博深的脸上,说不出性感温柔。
只见他低下头,高挺的鼻梁蹭在顾念的鼻翼上,微哑的嗓音充满了磁性,他揶揄道:“念念恼了?”
于是她垂眼低眉不瞪他了,一时间也忘了挣脱他的怀抱,就这么乖顺的靠在他的怀里。
这番模样倒是让厉博深觉得又好笑又可爱,这傻丫头,他怎么可能在这儿真的要了她?真是傻。
顾念却在这个时候,脑海竟然飘出无数个厉博深和其他女人相吻的画面,于是睁着眼眸冷不丁问道,所以声音是在唇齿间飘出来的,有点急促,她说:“厉博深,你这张嘴吻过多少女人?”
显然被顾念的话愣住了,厉博深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氛围中顾念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突然觉得好笑,撤离她的唇瓣,略皱眉道:“念念嫌脏?”
脏?尘世男女里的感情并不是所有的缘分注定遇见后就天长地久一成不变的,生命中总会有很多匆匆过客,或他或她。
就像她不也是经历了失去林俊熙后又遇上了厉博深?虽然她不爱厉博深,可不也是和他又发生了肌肤之亲。
所以她又怎么会嫌他脏呢?她倒是嫌自己脏才是真的。
在情感这方面,以前顾念一直认为,若是她爱的男人,不管他之前与多少女人好过,只要跟她在一起后,从此一心一意对她就行了。女人也是如此,难道女人失恋后就不能再谈恋爱吗?
“不是……”顾念敛眸轻声说道。
“那是什么意思?”厉博深又舒展开眉心:“念念吃醋?”
“……”她早说过厉博深这个男人太自恋了,她会吃他的醋才怪。
顾念抬眼,懒得搭理他起步就走。
厉博深轻笑出声,他最喜欢逗她的小娇妻玩。
进入卧室,厉博深又圈着她,还在刚才那个问题纠缠不休,他唇总喜欢贴在她的耳畔,他问着:“念念,刚才为什么这么问?”
顾念在这一刻真懊恼自己刚才不该问那句话,其实真要她说出个所以然,她也不知道呀,因为在那个情况下,也不知道她的脑洞为什么就这么蹦出来这个问题。
顾念避开他灼热的气息,推了推他道:“我随便问的没什么其他意思,我要洗澡睡觉了。”
话落时,厉博深反而将她圈的更紧,不让顾念走。这一刻顾念觉得这个男人八成是酒喝太多了,肯定醉了,要不然哪有这么胡搅蛮缠的?
“厉博深,我累了要休息了。”
“我跟念念一起洗可好?”
如果顾念抬头仔细去看厉博深,她一定会看到他的眼眸中,笑意溢满温柔无限。
顾念气得抬起脚狠狠往厉博深脚被踩下去,痛的他本能松开她的身子,“嗖”了声,直皱眉:“念念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看着厉博深痛苦的表情,顾念心口大快,脸上扬起笑容,迅速拿起睡衣走向浴室,还不忘扔下一句话:“活该。”
顾念兴许没发现,她说“活该”两字时,神色俏皮、嘴角上扬,那番模样倒是让厉博深双眸染了温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似被什么轻轻扯了下,满满的都是暖阳。
在浴室门关上的时候,厉博深摸着下巴猝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