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顾念先后在贺氏上下各个楼层查看了各岗位,并和所有员工打了个照面,接着她就离开了贺氏,因为她要去趟墓园拜祭她的爷爷。
贺氏大厦外依然人潮涌动,记者们似乎还等着顾念出来,好采访。
但顾念早已从贺氏后门坐车离开了。
车上,程律师扶着眼眶,凝重地说道:“贺董,看样子你日后在贺氏怕是困难重重,挫折艰难啊。”
顾念淡淡笑了笑:“无妨,挫折这东西,怎么说呢,对无能的人是一个无底深渊,而对那些敢于面对挫折的人来说,它是一块成功的踮脚石。他们越是想看你当众出丑逼你哭,那么你就要在他面前笑得更为灿烂。”
贺氏墓园已经许久没来了,一晃都十多年了。
顾念走进墓园,抬头落向山腰那一排排墓碑。
贺氏墓园所有亡故之人的墓碑都是按辈份的大小,分层次一级一级从下排列,同一辈份的又按年龄大小,从中间向两边依次排列。
所以顾念一眼,就准确无误找到了爷爷的墓碑。
不知是不是阳光太过刺眼,刺得顾念眼睛睁不开,很疼。
在山脚下站立一会儿后,顾念才睁开眼,转身吩咐孟浩和程律师在山下等,她一人上去就可。
顾念手捧一束菊花,脚步缓慢轻盈走向山腰。
凛冽的寒风从耳边呼呼而过,发梢随风摆动,她的目光清冷,嘴角含笑,眼前浮现很多记忆中关于她和她爷爷的事……
爷爷,今天是你的忌日,兰心来看您了。
爷爷,兰心不孝,十多年都不曾来看您,您会不会生我的气?
但是,您是知道我的想法的,我没有夺回贺氏,我无颜面对您。
当然,我也知道爷爷您不会怪我的,您还是替我高兴的,对不对?
爷爷今天我正式进入贺氏了,成为贺氏新一任董事,我做到了,也了了您的遗愿了,您可以安心了。
爷爷,您放心,您辛苦打拼下来的江山,我一定替您守好,并将其发扬光大,我不会让您的心血被那些小人啃噬活吞,他们若真是吞了,也无妨,我也要他们全部吐出来,绝不会让您的江山最后付诸东流的……
我也不会让外人也瓜分我们的贺氏,我必定倾尽一生都要守住您的江山……
顾念心里想到这儿时,脑海不禁浮现出厉博深的俊颜,她闭了闭眼,如果厉博深还惦记着贺氏,试图得到贺氏,那么她也不会放过,之于之前的承诺,她可以给,但给也要给的有利于贺氏,而不是受厉氏控制。
再睁眼,顾念眼露一抹精锐的寒光。
这一天全市都播报着关于贺氏新任董事长的事,配合着图片和在贺氏底下所拍下的画面,被媒体津津乐道。
所有市民都目睹了贺氏新董事的容颜,比之前在贺玲那场婚礼上的画面,此刻的顾念看上去更为惊艳。
同时人们纷纷猜想,如此一个年轻的女孩,能做好新任董事长吗?这样的一个大集团,贺兰心能行吗?
也很多商人看机行事,先看看这个新董事的能力,到时候再定夺是否能与贺氏继续合作。
厉博深这天在公司却无心公事,坐在办公椅上眺望钢化玻璃外的风景。
骨节分明的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椅子扶手。
那双幽深的眼眸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也没想什么。
过了十来分钟,他抬起左手,看着手掌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就是在蓝月谷与顾念相遇的林俊熙,双眸落在此男人的眼睛上,似有一股幽光腾升。
这林俊熙整容后的长相虽然跟死了的林俊熙很像,但仔细看,那双眼眸却是天壤之别的。
一个温润,一个看似温润,但眼里潜藏的光亮是锋利的。
没过会儿助理邓勇敲门进来,上前,说:“查了,给林俊熙动手术的法国医生上个月因心肌梗塞而去世了。”
厉博深敲打的手指倏然停了下,眼神一贯讳莫如深,神情没有任何情绪,几秒后,他的手指又慢条斯理敲打起来。
邓勇接着道:“目前我们查到这个林俊熙去了趟A市后,在太太回T市的时候,他也来了T市,现在和几个国外驴友这几天在T市天都峰攀岩。”
邓勇说着将几张照片递上,厉博深斜眼淡淡看了眼照片,并未接。
他也来了T市?看来真不是巧合啊。
厉博深收回视线,眺望远方,淡淡地说:“那个医生心肌梗塞死了?嗯,死的真是个时候,太巧了。”
“我这就吩咐人继续查。”邓勇明白厉博深的意思。
顾念从墓园回到兰博雅苑的时候,没想到厉博深早已回来了,而且还在雅苑门口等着她。
顾念吩咐孟浩停车,下车,早已有一双宽厚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抬眼,便触到那男人温暖的笑意。
“等了多久?”顾念看着他问道。
他笑道:“很久,差不多两个小时,我在想,我的太太是不是被贺氏的人软禁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在我这儿行不通。”顾念眉眼一抬。
厉博深挑眉,大手圈紧顾念,看来今天她很顺利。
“我去了趟墓园,好久没去看爷爷了。”
“下回叫上我,他也是我的爷爷。”
顾念脚步顿了下,看他,思绪复杂,垂眸才应了声:“嗯。”
“上车,外面冷。”厉博深笑着牵着顾念走向观光车,但被顾念拒绝了。
她说:“难得走走,也好,活动筋骨。”
厉博深点头同意,俩人就这么漫步着,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但两人却很默契的没有针对贺氏的事而讨论。
他虽然是她的丈夫,但是她也是独立的,她不说,他也就不问,给她属于她的空间,这也是她的权利。
晚膳后,顾念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后,厉博深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额头,闭着眼,似睡着了,就连顾念走近,他都没动静。
顾念看着他几秒后,脑海总是冷不丁想起那天在经过书房时,他通话中,他说厉氏放仓吞吃隆达,最后再对付贺氏。
这句话,自己犹在耳边如鲠在喉,心口始终无法平静。
不过自己早想过了,若是厉博深背后有什么阴谋,自己也无妨,她借他先搞垮隆达,然后自己再对付厉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永远是真理。
就在顾念准备关灯的时候,她的身子倏然被厉博深抱住,小小的惊吓划过顾念的心房,很快抹去。
“我以为你睡着了。”顾念看着他说道。
“我只是闭目而已,你没在身边,我怎能睡得着?”厉博深目光灼灼凝着顾念。
“那现在就睡吧。”顾念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试图伸手关灯。
却下一秒,纤手被厉博深握住,他眼眸幽深,聚着一簇簇火苗,薄唇一勾,轻轻在她身边吹了一口气,笑道:“嗯,我们是该准备“睡觉”了。”
话落,厉博深的薄唇直接落在了顾念的额头。
“厉博深,睡觉了。”
“嗯,睡觉,但睡觉之前我们该做些关于睡觉的事。”
“厉……博深…”顾念叫着他的名字,但声音很快被他的热情如数吞没在肚子里……
第二天,厉博深和顾念早早起床,由于地皮招标在今天公诸于世,厉博深必须要早点到现场,而顾念从今天起正式去贺氏上班,所以两人一前一后驱车离开了雅苑。
临出门前,厉博深对她说:“今天我会很忙,晚饭不一定回家吃。”
顾念却笑着说:“从今天起,我或许比你还要忙,晚饭我不一定回家吃。”
闻言,厉博深笑了,伸手揉了揉顾念的头发,是啊,她已经是贺氏新董事,刚进入公司,要对很多方面深入了解,所以怎不忙?
诶,以后怕是跟她见面都是早出晚归了,真正面对面在一起的次数屈指可数了。
这天在公开的地皮竞标公示告里,厉氏再次
竞标成功,虽然在业界内引起一片小骚动,但谁叫厉氏实力强呢。
再者贺氏与隆达经过上次后,这么短的时间拿出的竞标方案还是次于厉氏的,所以两家都无缘这次竞标了。
况且由于之前的审核,厉氏与妻子贺兰心所涉嫌的抄袭门事件,毕竟证据不足,再加上顾念成功继任贺氏董事,这无疑对于厉氏的竞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一时间厉氏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而另一边,无缘竞标的贺氏又举行了一场会议,此次会议顾念主持针对贺氏亏空的产业进行调整,言辞间无疑表明有些产业必须要弃置。
这可引起贺氏小小的风波,要说这些产业大都是贺氏家族亲信人员在弄得,若取笑,岂不是断了自己的发财之路?
高层们真相不同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张泽民。
待所有人各抒己见后,顾念目光如炬,嗓音清冷,说:“我看了贺氏近年来的产业模式,对于百货业和白酒业,我觉得有必要调整改变一下,就先拿百货业近年来的业绩,可以说此业正在遭受“寒冬”侵袭。滑铁卢的现象愈加明显,截至目前,贺氏所投资的百货连锁业,营业额下跌,有好几家几乎接近亏损,而白酒行业可谓是一片哀鸿。据此前白酒上市公告一季报显示,除知名贵州茅台业绩微增外,其余酒企营收、净利润均较几年前同期出现下滑。因此我觉得对于百货业和白酒业我们势必一点一点的撤退。”
“百货业近年来虽然不景气,但整体还是可以的,再说了市民始终还是喜欢传统这种零售业的。”张泽民开口反驳,本想继续说道,但顾念开了口,适时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