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秦铎眼神寒光乍现,拿起车里一直放着的匕首利器,推了一下顾念,厉声道:“下车。”
顾念没想到秦铎会做出此举动,倒也没说什么,乖乖配合,她现在必须要冷静,以防激怒秦铎而伤害了自己,她可不能死。
下了车,嗖嗖的冷风扑面而来直灌进顾念身子里,原是突发状况,从公司被秦铎威胁着出来,身上只穿了一套职业套裙,冻得全身冷不丁打着冷颤。
秦铎从车里取出一条麻绳,将顾念双手反在背后绑了起来,再将匕首横在她的脖子,要挟着她往山边走:“快走!”
顾念踉跄着脚步,本是穿着高跟鞋,走起来难免磕磕碰碰。
秦铎皱眉,看了她脚上一眼,说:“待着别动!”
说完,他折回车里,取出一双女士白色帆布鞋,扔在顾念的脚前,说:“穿上!”
顾念看着脚上的帆布鞋,凝视好一会儿。
“愣着干嘛?快穿!”秦铎手狠狠勒了顾念的脖子,顾念有点痛,二话不说照做,接着她跟着秦铎一步一步朝山边走去。
顾念边走边观看四周,此处是荒山野岭,杂草丛生,没有人烟,风吹过,枯黄的蒿草被风刮得哗哗响。
放眼望去远处崇山峻岭连绵起伏,此地荒凉,要想有人找到这儿,很难。
顾念抬头,头顶上正好有一两只乌鸦飞过,跟着几声叫声落下飘远,那叫声时断时续,在山中形成了一遍遍回声,听上去很渗人。
--
厉博深还在会议室开会,目光如炬, 言辞掷地有声,举手投足间尽显商业巨擘风采。
一边邓勇的手机悄然振东,他掏出手机,看了眼,蹙眉,起身悄然离去走出会议室,等接起后,脸色倏然变了,忙吩咐道:“确保太太的人身安全!”
挂完电话,他急忙转身,走到厉博深身边,低头,在厉博深耳边轻声说了句。
倏然,厉博深脸色大变,嚯的起身,大步往外走,邓勇当即跟上,留下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看他们老板的神情,猜测必定出了大事。
--
顾念被秦铎挟持带走的消息,程瑶瑶将这消息悄然散播开来,当然这也是顾念的意思,很快在T市不胫而走。
这样一来,结合之前的种种,让市民人更加明白顾念坐上贺氏第一把交椅真心不容易和艰辛。
试问一下,小小年纪的女子从小遭受亲人的算计陷害,险些丢了性命,多么可悲可怜?
如今归来完成爷爷贺荣的遗愿坐镇贺氏,却不消自己亲姑姑贺玲为了阻止顾念坐镇贺氏,结婚当天,试图用迷药让侄女贺兰心出丑,好成全自己的目的。
继母之哥秦铎为了成全自己的春秋大梦,试图早早制造交通事故陷害贺兰心,而今又挟持她不知所踪。
这样想来,当初贺玲结婚那天所放的贺兰心和秦轩的录像,想必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让全天下所有人的人知道贺兰心的“阴毒”之心。
看来贺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池,水很深,到处布满荆棘,贺兰心若想坐稳,真是如履薄冰啊。
顷刻间,T市上下的市民纷纷同情这个年轻贺氏总裁,也希望她能安然无恙早点脱离秦铎这个危险人物。
贺氏一时间又被媒体堵得水泄不通,张泽民站在落地窗往下去,看着底下的媒体,眉头皱得很紧,吸了口烟,恶狠狠道:“该死的,谁走漏风声了?”
他原本想派手下的人紧跟秦铎的车,若是跟踪到,必要时一起解决了秦铎和顾念,却不想居然跟丢了,现在连风声都走漏了,这样一来,日后更为贺兰心稳坐贺氏投了一票稳稳的票。
贺婷推门而进,眉心焦急,说道:“怎样?还没他们的消息?”
张泽民狠狠吸了口烟,目光岑冷,说:“没有,现在……只希望秦铎他能自己解决掉贺兰心,也省得我们费周折。”
贺婷皱眉:“我只怕秦铎目前不会对兰心起杀戒,他还想借着兰心而逃离T市。”
“那我们就势必更要联络到他们的踪迹,最好要比厉博深早一步找到他们,决不能让他跟兰心活着出来。”
张泽民将烟蒂放在烟灰缸里,狠狠抿灭,拨通电话,很快说道:“派人盯紧厉博深的一举一动。”
厉博深怕是现在已经焦急万分在找顾念他们了,若是他先找到,那么自己就坐等渔翁之利。
--
顾念被秦铎一路挟持着爬到了山顶,顾念平时一直在锻炼,因此爬到山顶,不见丝毫喘息。
倒是秦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
顾念眺望四周,四崇山峻岭,但风光甚好。已临近中午,阳光耀眼,四周的树木花草显得清新迷人。
“往这边走!”秦铎喘着气又低叱了声。
顾念被他一推,顺视看着秦铎手指的方向,那是另一条通往下山的道路。
顾念皱眉,狐疑秦铎到底想干什么?既然上了山,为何又下山。
下坡的这条路比来时的路还崎岖、蜿蜒曲折,顾念一路跌跌撞撞,汗流浃背,热得已经口干舌燥。
秦铎也好不了哪儿去,浑身湿透,他干脆脱掉了外套,撩起里面衬衫袖子,经过一处小溪水,他弯腰掬了把水洗脸,不忘喝了口。
两人一路踉跄,直到过了四个小时后终于下了山,来到了一条公路边。
正前面正好停着一辆普通轿车桑塔纳。
驾驶位打开,下来一位三四十岁的的男人,西装革履,戴着墨镜,急急来到秦铎跟前,神色紧张急切,叫道:“秦总,车上我为你准备了一些你交代过的食物,呃,秦总,发生什么事?您怎么急急叫我开一辆车来这儿?”
“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能泄露!”秦铎说了声,睨向顾念,推搡了她:“上车。”
顾念气喘吁吁看着周围,问他:“这是哪儿?”
秦铎没有回答她,直接推着她坐进车子。
顾念全身酸痛,手又被他反梏身后太久,胳膊直疼,咬了咬牙,到底沉住气上了车。
“秦总?”那位男人并未上车,而是一脸纳闷担忧叫了声。
秦铎并未搭理他,及时发动车子极速离开。
“你要带我去哪儿?”突如其来的发动车子,令她差点摔倒,毕竟没系安全带。
秦铎睨了她一眼,停下车子,倒是好心给她系上安全带,随后又发动车子。
车子经过几个多小时行驶,进入一条僻静小路,蜿蜿蜒蜒,顾念一路颠簸着,加上刚才一路爬山的折腾,跌跌撞撞很快闭上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念是被秦铎叫醒的。
惺忪睁开眼,惊觉已是日落西山了,天际眼看就要黑了,而且这里的温度比T市还要低,冷的顾念直哆嗦。
“下车!”秦铎先下了车,然后绕道打开副驾驶。
顾念浑身酸胀,双腿发麻,下车有点困难,她说:“腿麻了,你能不能给我解开绳索,我不过是个女子,还能在你眼皮底下跑了不成?”
“废什么话,下车!”秦铎毫不客气一把将她拎了出来。
顾念踉跄摔倒在地,膝盖酸痛,咬了咬牙,眼露锋利,艰难站起身子。
抬头,顾念一眼就见到了眼前一栋水泥平房。
看着外墙的斑驳痕迹,已然是年代久远的一座房子,四周都爬满了爬山虎,水泥房的外墙都纷纷剥落,露出红砖。
顾念看了看四周全是绿眼仙踪,不远处还有散落的三三两两用石头堆砌而成的老房子,屋顶还是瓦片,房子的烟囱上没有袅袅炊烟,看来这里是偏僻的一个小村庄,住的人几乎没有。
这儿是哪儿?没等顾念细想,秦铎已经掏出一串钥匙,他挑了把钥匙打开铁门。
“这儿是你的老家。”顾念不确定问道,曾经有听过秦铎秦婉一家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农村人。
门开,秦铎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进去!”
走进,没想到水泥平房前还有个很宽敞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花花草草,中间还有个人工水池,里边还能喷出水柱子,但这些水早已变了质,喷出来全是绿颜色。
旁边还有个水井,上面盖着水井盖。
顾念环视了周遭,一眼,就看到一边的树藤上挂着一架秋千,秋千上已有年代的痕迹。
“杵着干嘛,进去!”秦铎又推了下她,顾念跟着转身朝水泥房的正门走去,走了几步,皱眉思忖,这秋千好像在哪儿见过?
秦铎打开门进入房子里,顾念跟着走进,里面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鼻而来,呛得顾念直咳嗽。
秦铎走向一边打开屋内所有的窗户,缓解了里边怪味。
顾念看了眼四周,里边的设施都很陈旧,沙发椅子都是八十年代的气息,里边装修也是八十年代感浓重。
里边有三间是卧室,客厅连着厨房,还有一间是卫生间。
此时顾念的视线不由被前方一排柜子上的四个相框给吸引。
不由走近,才看清,放在最上面的一个相框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三个孩子的合照。
看照片里的背景应该是在影楼照的,背景八十年代感十足,其中这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他们的父母吧,穿着朴素,脸上有着朴实的农民气息。
站在父母身边,个子高一点的应该是秦铎,眉宇间跟现在没什么大变,再者是秦婉,站在最中间的应该是秦轩,大概七八岁,皮肤黝黑,跟现在判若两人。
第二个相框是秦婉单独的照片,看那时应该挺年轻,身穿碎花裙,夹着两根马尾辫,笑容灿烂,很漂亮,是种农村姑娘的那种朴实美。
第三个相框是秦铎秦婉秦轩三兄妹的合照,那时秦轩应该是小学生,个子比他哥哥姐姐矮一个头,笑起来阳光稚气。
第四个相框是秦铎秦婉俩人的合照,那时应该是二十多岁了,秦婉坐在秋千上,背景就是水泥房,而秦铎站在身边,俩人笑容灿烂,很感染人。
顾念皱眉,这张照片的背景似曾相识?
再看了眼,眼眸蓦地瞪大,脑海突然浮现一张画面,画面定格,这不就是在A市老家看到的秦婉秦铎抱着贺甜心和萱萱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背景吗?
怪不得刚才看到外面的秋千,觉得似曾相识,原来十多年前他们是在这里照的照片。
秦铎上前,站定与她面前,双眸微眯,随后伸手解开她手上的绳索,接着捏住她的双颊,冷冷说:“别试图想从这儿跑出去,我告诉你,这里你根本跑不了。”
绳索解开,顾念一把甩开放在她脸上的手,怒视着他。
秦铎也不生气,冷冷吩咐道:“卫生间有几个水盆吊桶,里面有水龙头,外面有水井,你现在马上把这儿打扫得干干净净!”
顾念咬牙沉住气,没说什么直接按照他的吩咐照做。
看得出今晚他们要入住这儿,既然如此,就算他不说,她也要打扫一下才能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