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臂缠着绷带,头上贴着纱布的商文涛来到公寓的时候,许若琳在保姆的照顾下已经清醒过来。
看着站在面前的商文涛,顿时泪水连连:“文涛,文涛,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求你。”
五年的时间被关在这里,除了一个电视之外什么都没有,连给她的佣人也不允许和她说话。这样孤独的被关在这里五年,原本已经治疗好的身体日渐衰弱下来。
再加上她根本无法得知父母的消息,心急上火的她忧虑烦躁,愈发的柔弱起来。
现在的许若琳整个人瘦的脱了形,那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变得空洞无神,大的有些吓人。因为一直不允许出门的她,皮肤白的近乎透明,这样的一个人再也没有当初那种娇滴滴的惹人心疼的风韵,反而苍白的让人不敢直视。
经常性站在阳台上痴迷的看着下面的环境,看着下面车来人往的世界,总觉得自己被整个人世界隔绝了,想要找人说话却被告知根本不可能。
这几年,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后悔,什么叫做不该是自己的就不要贪图。
豪门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初他能对你有多好,那么现在就能对你有多绝情。
她已经没有后路了,在这么下去一定会死的,但是就算是死也想要出去看一眼,看看自己的父母,看看这个五彩的世界。
商文涛冷漠的看着跪在脚边的女人,而保姆再看见商文涛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开了,整个房间里只有这两个人。
居高临下的看着颤巍巍的女人,商文涛冷漠的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深邃的眼眸透出看着死人的目光,让抬起头想要博取同情的许若琳吓了一跳。
因为她看到的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股死气,阴沉沉的像是要把周围的一切给毁灭掉的感觉,让原本就瘦弱不堪的她吓得有些瑟缩的往后退了退。
这个样子让进门的潘修文皱了皱眉,但是想到商文涛的手段,还是闭口不说话。
商文涛看着她,俯下身子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抬起她的下巴,不解的问道:“放过你是什么意思呢,作为生病的商家大少奶奶不是应该在家里面吗,一切生活都有人伺候着,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吗?”
“为什么现在这么嫌弃呢,你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来了,衣服、食物、奢侈品……只要新上市的我都给你买了,连车都买了好几辆……这样不好吗?”
听到商文涛这样的话,许若琳的眼泪刷刷的就流下来了。
好,怎么可能好!
是,衣服、食物、奢侈品、车子……可是这些对于一个不能出门的人来说有什么用,渴望离开的她每当看见楼下面停着的车辆,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
可是她不敢,因为好不容易得到的生命,她不想放弃。
“文涛,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不要,你放过我,我以后离你远远地。”许若琳跪在地上不停的恳求着,瘦瘦的身体看上去摇摇欲坠,好不生怜。
可惜,在商文涛眼里面却什么也不算,只是恶心。
潘修文见这样的情景,想了想还是出声:“文涛,她的身体很差,这样折腾下去承受不住。”
闻言,许若琳睁大眼睛看着潘修文,像是遇到救世主一般期待的看着他,却不想下面一句话却让她跌落谷底:“还是起来吧,有个好身体才能撑到许若诗回来。怎么说,也该给她姐姐……哦不,是妹妹道个歉不是,到时候是生是死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许若琳诧异的看着这个戴着眼镜文雅的男人,竟然说出这样恐怖的话来,不禁的往后又是缩了缩,却不想被商文涛钳制在手里:“看看吧,什么问题。”
说着把人扔过来,连一个怜悯 的眼神都没有。
等到事情结束之后,丝毫没有顾及许若琳的哀求,两个人准备离开这里。
“,文涛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商家大少奶奶对不对?”许若琳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带着一抹惨笑,那双大的有些骇人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你,如果大半夜的看见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吓个半死。
商文涛面无表情的看着许若琳,现在这个女人根本没有本事在做什么,只是一只被困在牢笼里面的可怜虫罢。
他们两个其实是一样的,许若琳是被环境困住,而他是被自己的内心困住了。
被困的时间长久了,多多少少的都会产生一种不符合实际的幻想。
比如许若琳。
“我想见见我的母亲。”不管怎么说,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可恶到人神共愤,但是毕竟是那个疼她爱她这么多年的母亲,所做的一切也是因为父亲的背叛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商文涛依旧是面无表情,那又黑又深邃的眸子里面透着一抹看不懂的情绪,让许若琳有些害怕的退缩了一下,但想到五年没有见到的母亲,当初是被商文涛就这么给拖走的母亲,怎么想也是觉得心里难受。
潘修文看着两个人这样诡异的状态有些无奈的耸耸肩:“怎么还想话家常吗,我可没时间陪你。”
商文涛没有搭理对方,只是看着许若琳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些痴心妄想?”
许若琳脸色一白:“可是她是我母亲,既然没办法看见,我想知道她的情况。”
商文涛看了看这个女人,突然间咧开嘴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却是寒意遍体,许若琳的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一会儿商文涛认真的点点头:“好,明天我我带你去看她。”
虽然达到自己的愿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许若琳却是觉得毛骨悚然,特别是对上商文涛的那双眼睛,嗜血、残忍还带着一股疯狂地执念,让许若琳有些后悔自己的说的话。
德国某个小镇——
穿着合体西服的年轻男人胸前别着别致的一个胸针,将原本深沉的黑色染上一抹跳跃的活泼,而手上捧着的是一束紫色的薰衣草,面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快速的走在大街上。
“hi,文宇,怎么又是捧着花啊?”路上认识的人见他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上来打趣道。
“这不是三月了吗,总觉得该庆祝一下。”
是啊,三月八日可是很好地节日呢,不知道她会不会开心。想到这里,清俊的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笑容。
“啧啧,这文宇可是高兴地快要飞起来啦。”只是邻居的大婶说的。
商文宇开心的点点头,打开布置精美的房间,将一束花摆在餐桌上,快速的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食材拿出来。
想当初,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五年的时间不但学会了做饭,还变得成熟稳重让人艳羡,在这个城市远离了曾经的喧扰,已经散发成熟男人魅力的他,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气质,足以让这里的人侧目爱恋。
只是当初那颗心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就再也收不回来了,五年的陪伴即使依旧不敢挑明却仍然固执的陪在她的身边。
叮的一声,商文宇快速的走到门前,就听见隔壁的大婶用亲切的德语问候着:“回来了?”
“恩,瑟菲亚大婶您好。”淡淡的声音即使隔着大门也让人如沐春风,商文宇听见之后不觉得脚步快上几分。
开门,对上那双带着一闪而过诧异的眼神,商文宇弯弯眼角:“若诗,你回来了?”
许若诗没想到的是自己一开门竟然看见这张带着灿烂笑容的脸,一时间有些错愕,不过想到这些年他一直在身边,不经意的时候总是会出现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所以错愕也就是那一刹那的事情。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看着已经摆在饭桌上的菜,许若诗有些好奇的看着:“今天什么日子?”
“没什么,今天是普天下女性的节日,所以一下班我就过来给你庆祝一下。”商文宇非常自然的说道,虽然明明是拿着备用钥匙进来的,态度却是自然地像是自家。
对于这样的态度,许若诗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习惯,时间经过五年。
她也不知道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大男孩是怎么忍受自己有些孤僻的性格,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医院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大男孩竟然用那样自责和痛楚的眼神看着自己。
虽然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但是潜意识里面却知道这个大男孩和自己还是亲近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她也渐渐地卸下防备,慢慢地让这个大男孩接近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明白了商文宇是什么意思,但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看的那么肤浅,对于商文宇她很感激,可偏偏生不起来什么其他的心思,也就这样即使对方表现的再怎么亲密,在许若诗的眼睛里面也只是个大男孩。
听到他的话,许若诗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正准备询问的时候手机响了,看着上面‘小白’两个字,嘴角勾勾对商文宇歉意的笑了笑:“喂,小白。”
“三八节快乐!我美丽的女王殿下!”白悦悦的嗓门还是那么大,即使隔着千山万水也挡不住她的火热。
“同乐!”
“那是,怎么样,现在在干什么呢,那个小男朋友是不是给你惊喜了?还是某个金发碧眼的帅哥给你一个法式香吻?还是和异国帅哥来个‘梦幻之夜’?”
“小白……”白悦悦的嗓门大,自然地这话也让一边的商文宇听见了,有些歉意的对他摆摆手小声的捂着话筒:“你就不能正经点?”
“正经点,摆脱我的美人儿,我的孩子都快三岁了,你倒好还单身!明明身边就有好对象供选择就这么耽误自己,何必呢你!”
“再说呢,女人一辈子就那么几颗质量高的卵子,你就这么浪费了是不是有些糟蹋了?看看我家的土豆多聪明,就知道这精子卵子的质量是多么重要的一个玩意儿了……”
许若诗简直是被打败了,就知道白悦悦打电话来没什么好话。自己快三十岁了,的确应该找个相伴一生的人这样相互扶持着走下去,可是偏偏没有那个心思。
商文宇在身边陪伴五年。先是上学,原本以为毕业之后会离开,谁知道直接就在这边开始创业了,虽然这几年的时间不足以让他脱变成精英,却磨砺了他的棱角,准变成成熟稳重的男人了。
这样的商文宇似乎……
很像一个人。
可是是谁呢,不过听说对方有个大哥,应该是像他吧。咦,又没见过他大哥,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许若诗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似乎某一个地方变成空白了,想要回忆又发现自己的记忆是完整的,根本没出现什么问题。
所以,疑惑只是刹那间的罢了。
就算商文宇再好,但是她一点动心的想法都没有,这又该如何呢。
“好了,我可能下个月回国,到时候带着土豆来接我。就算我一辈子没孩子,这不是还有个干儿子吗,等到过两年再生个干女儿给我。”
“我靠,你当我什么呢,母猪啊,一直生!”
“这个主意不错,到时候多了我帮你养两个。”
“好你个许若诗啊,回国我们再算账,到时候你要是不喜欢那个小男朋友老娘就给你相亲!相亲知道嘛!”
被对方尖利的嗓子吵得耳膜都疼,挂掉电话看见身边商文宇那双带着悲痛眼神的样子微微一怔,似乎刚才……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