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圆仓促向秦母行了礼,便跟着秦邵堂离去。
秦母看着她那透着惊慌的小身子骨,默默叹了口气。
回到卧房中。秦邵堂命小湘端来一杯热茶,给丁圆喝了,才道:“别怕阿圆。喜翠犯下这事,按律也留不下性命的。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结果。无需放在心上。”
丁圆点点头,怯声道:“可是她现在死的这么突然,不是证明她是被丁……”秦邵堂竖起食指轻轻挡在她的嘴上,皱眉对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此话只能在心里想,不能说出来,明白么?”
“你也觉得是她为了灭口做的么?”丁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牢牢望着秦邵堂问道。
秦邵堂道:“自然,你都想得到。我怎么会想不到?”
丁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里更添一丝恐惧,“她太可怕了。我想不到她会对喜翠这般绝情。”
“前世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秦邵堂道,“如若不可怕,阿圆也不会重生了。”
丁圆低下头沉默不语。秦邵堂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肩膀发怔,想是被丁苒的狠毒手段给吓坏了,便轻轻抱住她,道:“有我在,阿圆不必害怕。”
丁圆点点头,伸出手将他抱住,“夫君,你一定要保护我。”
“那是自然。”秦邵堂柔声道。
安抚了一会儿丁圆,秦邵堂又命小湘去端来饭菜,两人在自己的房中,用过晚饭。
之后丁圆洗脸换衣,准备就寝。
秦邵堂则接到宋树文送来的信,信中说道他稍后会过来与他详谈喜翠之死中离奇之处。
丁圆听说干爹要来,便决定暂时不更衣了。要和干爹见过面之后再休息。
秦邵堂觉得也是,便和她一道在外间等到宋树文过来。
没想到不仅宋树文过来了,宋夫人也一起来了。说是听说了丁圆所遭横祸,不放心干闺女,过来看看。
丁圆见到干娘自是欣喜不已。拜见过干爹之后,便和干娘来到了卧室里。说起了知心话。
外间里,宋树文和秦邵堂说着喜翠猝死的前后异状。
“有她的家人过来给她送过衣服。过了不久,她就在牢里断气了。”
“衣服上可是有毒?”秦邵堂问道。
“仵作已验过尸身,衣服上并无毒。她的体内也没有中毒的痕迹。身上也并无伤痕。”
“那倒是死的蹊跷。”
宋树文点头道:“何止蹊跷。堪称完美。查不出任何死因,但人的确死了。可不是完美无瑕么?我做县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案件。”
“那你的意思是查不出是谁做的了?”
“很难。”宋树文道,“我已审问过喜翠的家里人。他们只道是一个妇人告诉他们,喜翠犯了案,如今在牢里,想要家人给送些衣服去。他们便捡了两件喜翠以前的衣物,由那妇人领路送进了牢房。”
秦邵堂沉吟了片刻,“这妇人是关键所在啊。”
宋树文摇头,“但那妇人如今已找不到了。县令大人着人画了画像。但我看要抓住她已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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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邵堂倒吸了一口冷气,“当真是严密无漏?”
宋树文点头道:“所以,秦老弟,这案子县令大人的意思是,只能当做一件意外了结。你可还有其他看法?”
“没有。结了便结了吧!本就不多么重要。”
两人又说了一番其他杂事。宋夫人便带着阿圆从内室里出来,道:“时候可不早了。你们两个可说完话了?”
秦邵堂转头看到拉着宋夫人手臂,脸上带着笑的丁圆,显然经过宋夫人的一番开解和安慰,丁圆沉重的心情,已经恢复了轻松自然。
他起身向宋夫人行了个礼道:“劳烦嫂嫂照顾阿圆了。我和大哥也说的差不多了。”
宋夫人哼了一声道:“阿圆是我干闺女,我做干娘的听说闺女心情不好,自然该过来瞧瞧她是不是被女婿欺负了!说什么照顾呢!”
秦邵堂无言苦笑,“是,嫂嫂说的是。”
“我和阿圆说了,想要她去我那里小住两日,也算回个娘家。阿圆要问你的意见,你可同意?”宋氏问道。
秦邵堂看了丁圆一眼,见她依赖着宋夫人的模样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思,便说道:“阿圆若想去便去吧,我没什么意见。”
“那好,明日我派人来接她,今日太晚了,家里也什么准备。”
“多谢嫂嫂关怀。明日, 我亲自送阿圆过去,就不劳烦嫂嫂了。”
宋树文哈哈笑道:“秦老弟,你大可不必对我家这口子这么客气拘礼。都是老相识了,怎么还如此怕她呢?”
秦邵堂少有和女子打交道的经验,这位口齿伶俐的,又是他的好友之妻,一直都是谨遵礼数,不敢随意相待,听宋树文这么一说,他不免有些窘色,笑道:“那我便听大哥的。”
宋夫人又以干娘的身份打趣了秦邵堂两句,夫妻二人才告辞离去。
秦邵堂和丁圆送他们到院门外坐上马车之后,才返回房中。
丁圆由小湘服侍着,洗脸更衣,之后心满意足在床上躺了下来,等秦邵堂在外间沐浴后。进房来。
秦邵堂一身新换的白色中衣进得房来,便径直走向屏风后。
那晚之后,他们又恢复了分床而眠的约定。
丁圆是贪恋抱着秦邵堂这个大火炉睡的。反正前世他们便是如此。即便现在她是重生之身,还是黄花大闺女,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
但是秦邵堂不干了。自从那天被她无意识的撩出意志力熄不灭的火,要靠他的手去灭之后。他便坚决掐断了丁圆想要继续与他同床的念头。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就算如今深秋睡在窗前的榻上比较冷。他也不想再跟她同床。
丁圆哀怨地默默目送秦邵堂走向屏风后。心中默默道:“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冷酷的很呢!”
秦邵堂在榻上躺下,盖上被子,才出声道:“阿圆,如今晚上越发凉了,你可要好好盖上被子才行。别着了凉。”
丁圆趴在床边上,嘟嘟嘴,委屈的低声道:“夫君,我害怕。”
秦邵堂转过脸,对着屏风,她所在的方向,道:“怕什么?我就在这边。睡吧。没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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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听到她那边传来细微的声响,秦邵堂嘴角微微一扬,闭上眼睛,安然睡去。
睡到半梦半醒时,突然听到一阵细声细气的哭声。幽幽的,若有若无,似远又近。惊的他一咕噜翻身坐了起来,冲着屏风问道:“阿圆?是你在哭么?”
随着他的问话。哭声停顿了片刻,接着又幽幽地传来。
果然是她啊。
他抹去额头上的淡淡的薄汗,无可奈何地摇头晃脑着,下了床。
如今他才发现,这小丫头折腾人的功夫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阿圆?”他拖着无奈的步子坐到她的床边上。把她翻转过来。又把钻在被子里嘤嘤不断的小脑袋给刨出来。一手掌控住她的后脑,看着她脸上那乱七八糟的泪痕和粘在脸上的发丝,好生狼狈。好笑道:“阿圆,你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么?十分好看。”
丁圆打开他的手,又扑进被子里,嗡嗡道:“反正你又不想我挨你太近,你睡你的觉,过来管我是什么样子做什么?”
秦邵堂看着她缩成一团,随着抽泣一动一动的身子,叹了口气,柔声笑道:“阿圆,你忘了我们在山谷中做的约定么?”
丁圆停住抽泣。想了一会儿才道:“自然没有。”
秦邵堂点头道:“所以,我不想违背了誓言。我可是用秦家一门给你立的誓。”
丁圆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抓住他断臂的衣袖,楚楚可怜道:“我又不是要你与我行夫妻之事……你怕什么呀……如今我一个人睡,真的害怕啊……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喜翠……呜呜……”
说着都害怕,可见是真的怕。秦邵堂体内的怜爱之情顿时打通了四肢百骸。 管不得其他了,把她揽在胸口,“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你若这么害怕,我陪着你睡就是。”
丁圆听他答应了,稳定了一些情绪,不好意思道:“干娘说了,我要是觉得害怕就找你陪着。我不想麻烦你的……可是真的……忍不住……”
秦邵堂抚了抚她的背,“无碍,你干娘说的对。我理应陪伴着你。方才是我疏忽了。”
“那你真的陪我睡么?”丁圆仰起脸问道,“我不让你违背誓言,只是躺在一起做个伴。”
秦邵堂默默地深呼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好,我陪你睡。”
成功又抱住大火炉的丁圆再次甜甜美美的睡了过去。
秦邵堂则挺直着身子,心猿意马了大半夜才睡了过去。
抱着温香软玉入睡这事,有一自然想二,有二若不想三,那便是十足呆子了。
秦邵堂可不是呆子。第二日醒来,看到又把四肢全缠到自己身上的丁圆。而且他也又不知在夜里何时抱住了她。
感受着满怀柔。软舒适时,他挫败地暗想,若是丁圆再请求他陪睡,他肯定再也不拒绝了。反正她一哭,他就逃不过要向她投降。
克星!这小丫头绝对是自己的克星!他暗暗咬牙道。
不过香喷喷的小东西,是比一个人睡的时候舒服多了。正想着反正在怀里了,就再多赖一会儿。 谁料怀里的人却幽幽转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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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