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圆几剑劈下来,不但连秦邵堂的衣服角角都没碰到,还一时不备,被他夺了长剑,抱了个满怀。
她正在气头上,哪会允许他近身?一番女人特色的撕抓咬,还是输在男女力量的巨大差别上,被秦邵堂成功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秦邵堂看着身下这张日思夜想的小脸,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两人见面,她竟然会对他这么大意见。上来就拿剑劈,也太野蛮了!还是他的小娇乖乖么?他得好好审问审问!
被盯的实在不自在,丁圆冷冷道:“看够了没有?”
秦邵堂诚实回到道:“没有。三年没看了。这才一会儿,怎么够?”
丁圆瞪他一眼,感受着他全身力量都施加在她的身上,心里那些怒气竟然都没有了。
察觉到她抵抗的力道在软化,秦邵堂轻声笑了,柔声道:“阿圆,这些年没见,我都不敢认你了。你变的比以前更漂亮了!”
丁圆脸上绷不住了,又不想让他知道因为这句话她高兴了。便尽力把脸扭到一旁,故意冷冷道:“秦将军三年不见不仅会打仗,甜言蜜语说的也大有长进。”
秦邵堂密切注意着她的每个表情变化,整颗心都化成了水,知道她并不是在真的生气,便抬手抚。摸着她的脸,深情喃喃道:“阿圆。我的小阿圆……”
丁圆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满心委屈和害怕。终于一翻身,将他压倒,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开始放声大哭。好像要把这三年的离别相思之苦都哭出来才痛快。
秦邵堂窘。
这都算怎么回事啊?他激动惊喜,她怒目相对; 他深情款款,她哇哇大哭。
什么时候,他们的情绪才能同步啊?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啊。
秦邵堂抱着丁圆坐起身,让她趴在他的肩膀上,舒服的哭。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打拍子。哦不对,是安抚,安抚着她。大帐内一时只闻哭泣声。
丁圆哭着哭着嗓子就哑的发不出声音了。便一下又一下的抽泣。
秦邵堂被她哭的心里也泛了潮,抱着她熟悉的小身子,拍拍晃晃。他一时间心情也千滋百味的,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味儿。
丁圆的抽泣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秦邵堂觉得不对劲儿,悄悄把人扶起来看了一眼。好嘛!哭着睡着了。
真是可笑又可怜的小东西!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抱着从地上站起来,放到帐内的矮床上。而后坐在床沿上,看着她泪迹斑驳,黑瘦的小脸。心疼的无法言喻。手指一遍遍地温柔抚摩着她的脸颊。
想想就知道她一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姑娘,这一路来会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低声命令自己的亲兵打来热水。秦邵堂轻轻柔柔地给丁圆擦了脸。接着又给她擦手。
当看到她手上还新鲜的横七竖八的伤口时,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小心用帕子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了。又撒了些随身携带的药粉,用干净的白布条,把她的整只手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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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他便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地上,静静地端详她熟睡的面容。
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好似,他一走开,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丁圆这一觉直睡到第二日下午才醒来。
看到陌生的大帐棚顶,她努力回忆了一番之前发生过什么。然后绵软无力地笑了。
她在秦邵堂的大帐之内了。她见到他好好的出现在她面前了,他还比以前更有男子汉的韵味了!好生令她喜欢。
这么甜蜜地想了一会儿,她发现只有自己在这帐中,秦邵堂却不在,便立即坐起身来。
然后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给换了,手上还缠上了布条。正诧异地看着自己肿了一大圈的双手。
大帐布帘门被撩开,一抹高大的身影进入大帐。正是她的夫君,秦邵堂。
他并没有穿战服,而是普通的半旧青色袍子。进来后,便把目光直接对准了她所在的位置。
看到她正注视着他,便顿时眉开眼笑,柔声问道:“阿圆睡醒了?”
丁圆看着他走近的身影,顿时又红了眼眶,在床上高高地张开双手,痴痴地望着他。
秦邵堂一看自己的小妻子张着双手撒娇要他抱,心立刻就化了,大跨步来到她面前,弯腰将她从床上抱起,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一转身,变成他坐在床上,她跨坐在他腿上。
丁圆盯着他仔细看了片刻,便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叫道:“夫君……”
秦邵堂笑呵呵,抚摩着她的后脑勺,道:“我的阿圆这些年在家学了不少本事是不是?怪不得昨日见到我那么厉害。”
丁圆松开他,望着他的双眼,张开嘴,道:“夫君?”
秦邵堂诧异地看着她,“阿圆?这是做什么?怎么光张嘴,不出声?”
丁圆慌张地摇头,“我不能说话了?”
却还是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她更慌了,急的去摸自己的脖子,又清了清喉咙,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似乎喉咙里被人装了消声器。
秦邵堂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阿圆,你不能说话了?”
丁圆点点头,“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帐内安安静静的,好像她并没有开口问这句话。
秦邵堂顿时眉头紧蹙,安抚地抚。摸着她的背,“没事,别着急,想是你这一路累坏了,又睡了那么久。现在,我们来喝些水可好?”
丁圆点点头。秦邵堂便放下她,倒了杯水拿过来,喂她喝下。
丁圆顺了顺气,又尝试叫他。却还是没有声音。
她吓坏了,捂住自己的嘴巴,求助地望着他,眼看着眼泪就涌出了眼眶。
呜呜,她不能说话了,她变成哑巴了!夫君要嫌弃她怎么办?
秦邵堂急忙将她揽入怀中,冲着门口大声喊道:“立刻把军医给我叫过来!”
宋驰一直在门外等着想进来看看丁圆。
听到秦邵堂这么大声的呼喊,立即便进来,道:“秦叔,出什么事了?”
秦邵堂将伏在自己怀中无声哭泣的丁圆抱紧了些,焦急道:“阿圆不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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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驰看着丁圆在秦邵堂怀中双肩颤抖不止的,心中也添酸涩。皱眉想了一会儿,他道:“莫不是昨天在山谷中,婶娘用嗓过度,伤了嗓子?”
“怎么会用嗓过度?”秦邵堂疑惑不解。
“这个……”宋驰哪敢说丁圆是因为叫骂秦邵堂所致?一时情急竟也想不出什么说辞来搪塞。
丁圆听到秦邵堂这句话,却像是找到发泄口,愤愤地看着他,抡起拳头,开始用力捶打他的双肩胸口。
秦邵堂看着在怀里小疯子似的妻子,怜惜她失声之苦,只能抱着她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这都是夫君造成的,好不好?阿圆,咱们乖一点儿啊,待军医看过后,我们就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了。别着急。夫君在这儿守着你,啊?”
丁圆打的就是这个意思,要不是他的人对她和宋驰围追堵截不放,她怎么会绝望的大声叫骂,以至于把嗓子都吼坏了。这以后若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可该怎么活?
宋驰讷讷站在那里,听着秦邵堂的轻声哄劝,神色淡淡。
军医没过一会儿便来了。秦邵堂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军医把了脉,又看过丁圆口腔之后,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要静心休养十天半月,忌食酸辣刺激之物,便可恢复。只是这段时日内,万不可再试图发声。否则,会让病症加重。”
秦邵堂谢过军医后,便命亲兵端来早已准备的米粥过来。
亲自端了碗,冷到温度适宜了,才一勺勺喂给小妻子吃。
丁圆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懊恼的很。若不是自己太气急败坏,现在就能和夫君尽诉离别后的种种。而不是现在,闷着一肚子话,却只能看着他,眨巴眼。
她幽怨的眼神,看得秦邵堂不知该怎么心疼了。把她喂饱后,便脱了鞋,上。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柔声哄:“我知道我的阿圆有一肚子话想对我说。不着急,你现在已经在我身边了,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咱们先好好休息。苦了我的阿圆这一路找来。”
丁圆仰起脸,看着他柔情的眉眼,亲了亲他的唇。
秦邵堂立即觉得不好了。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与她额头相抵,低声求道:“乖乖别太热情了,否则我想我会把持不住。”
秦将军这三年一边打仗一边很是郁闷。哪有才尝到男女之味两天就要出征的哟!所以,他简直恨死了这些西蛮人!对他们一点也不客气。
若不是他们,他怎么会只和娇娇乖乖的妻子才和美了两天就得出来跟他们干仗?若不是他们,他和他家阿圆怎么会只有两天紧急造人的时间?以至于现在他都三十了,还没能当上爹?
总之,秦将军很在意“两天”这个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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