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又叫的,把正在屋里小憩的秦母给惊动了。
秦母听到是韩姨娘的声音,头就开始痛,揉。着额头走到院中,扬声道:“韩姨娘!你这是非要搅得秦家鸡犬不宁,你才安心啊?三天两日的闹,你闹邵栋就能回来啊?谁对你动手了。我怎么没看见?”
韩姨娘听到秦母的声音,又一嗓子嚎哭,哭天抢地道:“好哇,一家子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我、我……哎呀我的老爷啊!老爷!你泉下有知,快给我做主哇!馨儿我一个人在世上独活,心里好苦啊!倒不如当初追随你去啊!”
丁圆一看她扑在地上哭的凄惨,把全家大小都惊动了出来,心中不免又忐忑懊悔。
这下,闯了祸了……
她忍不住就偷偷拿眼角去观察秦邵堂的神色。秦邵堂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安,便将她拉近自己身边,低声道:“没事,阿圆。”
丁圆稍稍安了心。
秦邵堂听到她提起父亲。无奈暗暗叹息。
韩姨娘是皇帝为了慰劳父亲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特地赏赐送往边关的妾室。
晚年时与父亲相处生活的时间比他和母亲还多。父亲心中虽然没有冷淡了母亲,但显然对这个小妾更加爱重些,要不然也不会再弥留之际,还特意留下遗言,他当家后,一定不得对韩姨娘轻视慢待,随意处置。
他答应了。父亲才咽了气。
所以,就算韩姨娘如今再怎么撒泼无赖,混不讲理。他也只能听之任之。把她赶出家门,显然无力做到。
秦母听韩姨娘哭诉的不耐烦,心里也早对她忍耐够了,厉声道:“行了!老爷泉下有知,也定对邵栋失踪一事没什么办法。什么一大家子欺负你一个?韩姨娘,若我要真欺负,你一个小妾,还能坐在这里撒泼?!大家伙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管她!她要撒泼就让她在这里撒!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撒出什么花样来!”
众人听老夫人发话了,便各自散去。
秦邵堂看着母亲叹着气回了房,便道:“韩姨娘,哭够了就回房歇着吧!邵栋我一直在尽力寻找。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秦邵堂说完也拉着丁圆跨进小院。韩姨娘的秉性他早就清楚,也就坐地撒泼厉害,要说死,她比谁都怕。
丁圆把头垂的低低的。进得屋内,秦邵堂回头一看,蔫头巴脑的一颗脑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道:“刚才的精神头去哪儿了?娘子今日的表现,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哪。”
丁圆听着他的话中有种讽刺的意味,便把头垂的更低了。要不是她一时逞口舌之快,也不会扰的全家不得安宁了。
“夫君,我错了……”她低低地说道,“我不该去惹她……”
秦邵堂听着如蚊蝇般的声音,哈哈笑道:“阿圆,你哪里有错了?我看你一点错都没有!”
丁圆抬起头诧异地望着笑意满眼的秦邵堂,“我没错么?”
“没错!”
“夫君不怪我?”
“自然不怪!”
“……”
秦邵堂看着瞠目结舌的小妻子,慢慢走过来,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记,柔情凝视着她,嗓音低哑道:“多谢娘子今日替我打抱不平。”
丁圆最受不了他这番深情款款的模样,顿时羞赧地把头埋进他怀中,闷声道:“夫君你不怪我就好了。”
“怎么会怪你?我也对韩姨娘忍耐很久了。”
丁圆在秦邵堂怀中靠了一会儿,轻轻叹息了一声道:“她其实也挺可怜的。小叔子不见了,她作为亲生母亲,肯定心中会难过。这么久没消息,只怕也觉得这辈子是与他再无相见可能。脾气坏点,也可以理解的。”
秦邵堂低头弯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倒是心善容人。”
“我要真能容啊,今天就不会招惹她了。”丁圆道,“以后还是不管她说什么都不理她吧。早晚有天她会消停的。”
秦邵堂抱着小妻子也是感慨万千,沉默了一会儿道:“说来,邵栋失踪也真是太奇怪了。但愿只是他玩心重,跑远了吧。”
秦邵堂此时还不知道,很快就会知道秦邵栋消失的秘密。
丁苒回到娘家,又待了两日,便返回了秦家。
照例带了不少吃穿用度之物回来。而且秦家上下都有份。不仅讨得秦母欢心高兴,连带着连那些下人们也都对这位丈夫失踪,大家默认已成为寡。妇的二少夫人好感增加不少。
全家上下一扫韩姨娘给家中带来的阴霾,顿时活跃热闹起来。
丁苒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算计。她已经没有了秦邵栋这个障碍。只消在把丁圆也除去,好好的侍奉在秦母身边,天长日久,秦邵堂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
至于赵大掌柜,她好好安抚哄骗一番,是可以让他安心做个影子人吧?
丁圆见丁苒回来了。心里便顿时警报拉起。算算日子,离她去年被害止只有不到半个月了。她必须得严阵以待。
心中有沉重心事。每天晚上自然睡不着了。
秦邵堂在一侧已经微鼾阵阵。她却心里像在被猫抓,焦躁不安,一点睡意也没有。
翻来覆去了一阵,丁圆还是决定要和秦邵堂谈一谈。
手已经碰到他的肩膀,她却又停了下来。望着他的眸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前世,他们也是这般忘我浓情蜜意。但那碗有毒的汤药还是由他亲手喂入了她的口中。
如果,如果现在的秦邵堂是比前世还高明的在演戏的话……
她被脑海中划过的这个念头,吓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这时,秦邵堂突然伸过手臂,将她抱入怀中。
丁圆呆呆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带着他的独特味道的胸膛温暖,真实。
她不该怀疑,但却忍不住。
好像只要这件事没有一个完整的了结。她就是做不到完全地信任他。
丁圆默默地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韩姨娘在丁苒回来后,情绪明显恢复了些正常,又开始时不时出门逛街串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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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苒为了赴赵大掌柜的约,也以铺子中最近事物繁忙为由,三五天便出门一趟。 她出门的目的自然是和赵大掌柜偷。情。
两人如今见面已经不在店铺里见面,而是在一座大宅院中。
大宅院是赵大掌柜的私产。位置隐蔽,丁苒每每都是由后门出入院子,更加并不会招人注意。
这天,丁苒照旧脸带面纱,由后门进入宅院。韩姨娘尾随的脚步也靠近了这座院子。
对丁苒的怀疑,她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但因为自己是个妇人,不方便每次都跟踪丁苒。她便买通了一个机灵的小乞丐,替她跟踪。
这次便是这个小乞丐领着她来到这处宅院后门处。
“你看清了她进了这里来?”韩姨娘问那个小乞丐。
小乞丐端着一个破瓷碗,头上戴着一个破布帽,点头道:“都看多少次了,绝对不会错了。那小娘子每次都是蒙着脸来这里。”
韩姨娘一听,好哇回娘家这些日子,可是在外逍遥开了!
“那个男人你也看到了?”韩姨娘又问。
“当然看到了!”小乞丐说着便朝韩姨娘招招手,“跟我来!”
韩姨娘见小乞丐朝着宅院临街正门跑去。便立即跟了上去。
在正门院墙拐角处,小乞丐一屁股坐下,取下帽子,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道:“等着吧,一会儿,那男人保准儿就会从这边经过,也进到这院子里去。”
韩姨娘心里再是焦急想确认丁苒的确和一个男人有不轨之举,也只能按捺下来。
看了看四周,她一个穿戴整洁的妇人和一个小乞丐一起待在这角落。着实惹眼,便对小乞丐道:“我去对面胭脂铺子里,你看到那人,就给我打手势。知道吗?”
小乞丐道:“放心吧大善人!我看到他,就指给你看。”
韩姨娘心想,这五十文钱倒是不白花。这瘦瘦小小的小乞丐,办事能力着实不差。
走到对面胭脂铺子里。假装在看胭脂香粉。眼睛却一直注意着对面的小乞丐。
小乞丐靠着墙懒散地摊开四肢在晒太阳。暂时并没有什么情况。
胭脂铺子里的伙计见这位女客已经在铺子里兜兜转转了许久,却并没有看中什么东西。只是拿着一盒桂花香的香粉心不在焉不断地正在鼻端嗅闻。
看出她不是正经买家,小伙计上前来准备赶客。途中又被店家叫住,去给另一位客人取澡豆。等他回来后,便看到韩姨娘已经不见了,她试闻的那盒桂花香粉也随着韩姨娘的人不见了。
被人顺了东西,又无处可寻,伙计自认倒霉。好在那盒粉虽然香气浓郁,但并不是上等货,没什么可惜的。
韩姨娘并不是有意带走那盒香粉的。她只是看到了小乞丐在一个人经过他身边后,立即朝着她挥起手来。她心知是他们在等的那个人,便立刻朝着小乞丐跑来,等到了小乞丐面前,才发现手上多了一盒香粉,她也顾不得什么了,随手把香粉塞。进衣袖,连忙问小乞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