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小俩口可真恩爱,杨少爷,可别怪本王妃没有提醒你,前头可是一帮子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学子,若是被他们瞧见了,少不得又要说你俩不守礼了。”她说得十分开心,开心到快刺瞎苏瑞睿的眼。
木柔桑是又羞又气,合着人家秀恩爱,这襄阳王妃也要管。
杨子轩笑道:“我与桑儿是未来夫妻,两人说说话培养下感情,也是值当的,襄阳王妃与王爷难道不是这样吗?”
哼,敢气他的媳妇子,还不给刺回去。
“什么事!”苏瑞睿问道,他不待见王妃难为木柔桑。
“王爷,前头要开席了,臣妾却是遍寻不着你。”
她捏帕子的小手藏在衣袖下紧紧捏着,只恨不得那帕子就是木柔桑。
杨子轩改牵为揽,轻轻揽住木柔桑的小蛮腰,笑靥如花地说道:“小桑桑,你一早起来便帮着忙活,定是饿了,走,我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鸡腿。”
木柔桑睨了他一眼,明明她爱吃的是烧鹅!
杨子轩眉峰一挑,意思十分明了,两人这番动作落在襄阳王妃眼中,便成了眉来眼去,她心里即嫉又恨,只觉得木柔桑就如那骚狐狸般,只恨不得冲上去扒了她那张脸皮子。
杨子轩感觉到前方的敌意,笑得十分亲切的抬起头看向襄阳王妃,只有眼底深处滑过一片冷情。
他拉了木柔桑转过身来对苏瑞睿说:“王爷,我俩就先去前头了!”
木柔桑被杨子轩拉着往前行,苏瑞睿似乎瞬间憔悴了许多,他刚抬起脚步想追上去,一只涂满鲜红丹蔻的小手死死抓住他。
“王爷,你想害死她吗?”襄阳王妃面带微笑咬牙切齿的问道,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她有多恨木柔桑,这个抢走了苏瑞睿心的人。
苏瑞睿无言望向离他越来越远的木柔桑,他多想她能停下脚步,多想她能为他停留。
木柔桑是懂苏瑞睿的,只是两人的情注定了一辈子都是苦的,她的心好疼好疼,疼得她只觉得眼前都黑暗一片,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揽住她。
“别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温柔如昔,因为他懂她!
转过那处竹林,春染等人正焦急地在那里转来转去,见到她神情难看,忙迎上来围住她。
春意问道:“姑爷,剩下的交给奴婢们吧,少爷已经打发人来问了!”
春染从另一边抄手扶住木柔桑,说道:“姑爷,你且放心,我们定不会再叫姑娘出茬子的。”
谁都知道木柔桑的心里有道伤,只是大家平日里都装不知道。
“我无事,咱们去二姐姐那里。”木柔桑虚弱的摆摆手。
杨子轩把她交给丫头们扶好,伸手轻轻抚去飘到她嘴角的青丝,温柔地替她挽到了耳后,方才道:“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最喜襄阳出的云锦吗,咱们明儿去买上几十上百匹,可好?”
木柔桑被他这一哄,到是先忍不住笑了,几个丫头见了心中松了口气。
只听她说道:“我纵使再能穿,也不需要买上这许多啊!”
“没关系,咱家有的是银子,只要你高兴,咱就一个式样做上几十套不同颜色,不同料子的也使得。”
木柔桑摇摇头,她还不至于这么败家,却因他的话心情好上许多,说道:“反正要等二姐姐归宁后方才能离去,我明日便去街上逛逛!”
“少奶奶有吩咐,小的不敢不从!”杨子轩怪腔怪调的咿呀。
小桐正巧在此时赶来,忙拉了杨子轩道:“少爷,你快些去看看,那帮学子想把木少爷,左表少爷给灌趴下,等下木少爷还要背刘二姑娘出门子呢!”
杨子轩闻言心中有些担心,便又吩咐了春染几个丫头好生照顾木柔桑。
“你快些去吧!莫叫我哥哥喝多了,等下起不来误了吉时!”木柔桑忙催了他快些去前头,杨子轩见她脸色不似刚才那般吓人了,这才随了小桐去前院了。
“姑娘,这会子日头越发毒辣了,咱们还是先去二姑娘房里歇歇吧,再晒下去,怕是要中暑了。”
春风为她撑了把纸伞,木柔桑刚才情绪大起大落便觉得有些累了,任由丫头们扶她去刘桂香房里。
几个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后花院里,从那片竹林后转出两人,正是苏瑞睿与襄阳王妃。
“王爷?没想到杨家公子待她极好,好到臣妾都眼热了!”襄阳王妃似不知苏瑞睿心思般,拿着帕子捂嘴吃笑。
苏瑞睿瞧都不瞧她一眼,对于这个虚伪而又攻于心计的女人,他真的生不出一丝怜惜来,两人却又不得不绑在一起悲哀地过一辈子……
“吃过酒你先回去!”
苏瑞睿说完这话,扔下她径直走了,他突然间觉得很累很累,每迈出一步无异于逆水行舟那般。
襄阳王妃的眼里火星直冒,她咬着腮帮子说:“凝香,你说我嫁入襄阳王府是否错了?”
凝香在后头小声说道:“王爷与王妃原就是命中注定了的缘份。”
襄阳王妃看着姹紫嫣红的百花,她高傲的昂起头,轻笑:“说得没错,他若是没有帮我追到那小偷,我便也不会因此而……”
她也不会在年幼时情根深植,当年赐婚的事,便是她不吃不喝闹了三日,才求得自已父亲同意向皇上施压,逼得当今圣上不得不点头亲赐了这桩婚事,她现在很迷茫,不知当初的坚持是对还是错了……
“你刚才可有听到,那木家姑娘明日要逛街呢!”襄阳王妃的嘴角挂起一丝狠毒与疯狂的笑意。
凝香心中一紧,她不想看到那娇花一样的姑娘消失,便淡淡回应:“听到了!王妃可是也想逛街了?”
襄阳王妃快速转身,狠狠地盯住她,直到盯得凝香心中发毛,头皮发麻,这才笑得异常温柔地说道:“凝香,你是否心软了?你竟为了个外人心软?”
“凝香不敢!”她忙收起心中的那块柔软。
“哦?是吗?那这道令便交由你去办,记得,这差事可得办好了?”襄阳王妃冷冷说道。
凝香额头冷汗直冒,她知道自己这一次逃不过一个“死”字,她的心在流泪,表哥,香儿今生注定要辜负你了!她想起来襄阳时,他表哥悄悄来见过她,说是会在家里一直等她的,等到她能归家的那一日。
“是,王妃!”她比谁都清楚,襄阳王妃这是磨刀了,因为这几个月襄阳王妃怀身子,凝香便多侍寝了几回。
“凝香啊,听说你嫂子替你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呢,真是件喜事啊,后继有人了!”襄阳王妃漫步在花丛中幽幽地告诉她,那声音却像自地狱深处飘出。
凝香心如死灰,一双空洞无神的眼晴默默地看着地面,麻木的回应着襄阳王妃,她真的不想看到那个娇柔可爱的女子逝去。
“唉,咱们襄阳河又要添上一抹丽色了,我最喜欢夕阳西下时的美景。”
襄阳王妃显然对凝香的反应十分满意。
“奴婢知道了,一定会把时辰也告诉他们。”他们便是太师留给襄阳王妃的底牌,养在襄阳城的死士,明面上的一群二流子、街上的混混。
襄阳王妃这才施施然的带了众丫头婆子前往刘桂香的房间,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花丛中躲着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
襄阳王妃刚到刘桂香院子外,有守门的婆子远远瞧见了,忙奔走相告大喊:“襄阳王妃来了,襄阳王妃来了。”
正在刘桂香房里的一众夫人、姑娘们又是一阵骚动,刚还热闹非凡的新娘房里顿时空空如也,只余下木柔桑作陪了。
“你怎地不去?”刘桂香明明很高兴她能留下来,嘴上却是不想轻饶她。
木柔桑不屑的撇撇嘴:“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瞧的,再说了,她是襄阳王妃,又不是咱蜀州的锦王妃。”
她也不待见这破王妃了!
“我的好妹妹,你快些住嘴,啊呸!童言无忌,这事儿就当是放屁了,作不得真,作不得真。”
木柔桑的话刚落音,刘桂香忙急急地伸手捂了她的嘴。
木柔桑讪讪地掰开她的小手,方才说道:“到是忘了,你那未来公公可是在襄阳王爷手下讨活。”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刘桂香伸手戳她脑门子笑骂道。
木柔桑本还想说笑两句,听得外头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便吐了吐舌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端坐一旁。
刘桂香还没来得及说她,便已看到一群人簇拥着襄阳王妃进来了,少不得又是见礼一番,襄阳王妃原就是代苏瑞睿来添妆的。
刘桂香又少不得陪着说话,一直等到前头喊正席开始了,请各位女眷入席,众人方才散去,这午饭便一直没有断过,一直吃到黄昏时,新郎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刘桂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