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不?”木柔桑拿起一件红蜀锦做的兔毛小马夹给他看。
“这是给哪家孩子做的?桂芝姐家?可是这马夹忒小了点,那孩子穿不下。”杨子轩拎起那件绣花的小马夹左看右瞧。“哪里啊,给咱家小黄穿的,也看着要过年了,咱家的小黄也要换件新衣裳,你说是不是啊,小黄?”木柔桑把小黄从罗汉床里边抱了出来。
杨子轩看她很喜这小京巴,笑道:“当年原是恶心那位的,没想到你还真喜欢上了。”
“好歹也是条命,即然是咱家的一员,自然该有的都要有,是不是啊,小黄丫头!”
木柔桑伸手把小黄抱在怀中,很快一只大手就把它拎走了,她抬头望去:“你做甚,快给我抱抱!”
“春景,进来下!”杨子轩揪着小黄的皮朝门外喊。
春景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小黄可怜兮兮地抽蓄着四条小短腿,两眼泪汪汪的望着她。
“姑爷?”她不高兴杨子轩这样子折腾小黄。
“抱走。”他的地盘子都敢抢:“给柳姑姑送去!”
春景接过小京巴行了个礼,赶紧转身离去,不要以为她是吃货就啥都不懂。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把小黄送走了呢!”木柔桑不快地瞪向他。
杨子轩这厮立即跟一根懒骨头似的靠了上去,说道:“亲亲娘子,为夫好冷啊!”
木柔桑十分无语地看着把自己搂怀里的狗皮膏药!
“你平时都是这许时辰回来?”
“不,偶尔,大半时日都去你家蹭饭了,剩下的时日都在打理铺子和商队的事。”
说到这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说道:“打开看看喜欢吗?”
木柔桑窝在他怀里动了动觉得很舒坦了,这才伸手接过小锦盒打开一看,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紫罗兰玉簪,顿觉眼前一亮,笑道:“这是从哪儿淘来的?商队不是要过了年方才去走西域吗?”
“嗯,是商队秋日里回转时,正好遇到了东坞王朝的商队,与他们交易得来的,那玉石籽料已交给了铺子里的老师父,旁边的次玉已做了玉佩、玉环,剩下中间水头最好的一块,便叫他给你打一对镯子、一对并蒂簪、一对水滴耳坠,想着你应是会喜欢的。”
杨子轩溺爱的用一只手摸着她的小胳膊,大费周章便只为博她回眸一笑。
“喜欢,真是太喜欢了。”木柔桑红着小脸坐直了身子,转身看向他说道:“子轩。”
“嗯?”杨子轩轻声应道,随即木柔桑甜甜的笑脸离他越来越近,小手攀上了他的脖颈,水润的小嘴与他微带凉意的唇形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泛起的是幸福的味道,此情不关风和雪……
那日,木柔桑并没有把厨房为难她丫头的事告诉杨子轩,这样又过了数日的光景,她每日早上与杨子轩一道去给长辈们请过安,然后杨子轩把她留在杨老太君处,自己便去衙门点卯了。
又过了一日便是腊八了,木柔桑与杨子轩早早梳洗妥当去主院请安。
“你们来了,今儿是腊八,家中备了些腊八粥,另备了四样果仁,你们都领了打发人送去自己娘家。”
“是,母亲!”下边儿两对夫妻忙应了,不过一对只有两人而已,而另一对后面却是站了三个姨娘一个抢来的通房丫头。
木柔桑看得直咂舌,这杨子智真是一点都不懂节制,就不怕自己的肾成了筛子么。
“母亲,儿媳左右无事,想亲自给我哥哥送去。”木柔桑明知侯夫人不会高兴,却无妨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侯夫人果然脸上有不快闪过,说道:“家中事务繁忙,你哪里抽得出空闲。”
“咦,母亲,你是不是听错了,是我要亲自送回娘家,不是大嫂,哦,也不知大嫂能否得了空闲亲自送腊八粥?”木柔桑十分同情地看向苏婉儿。
苏婉儿一听侯夫人的话,心中的火蹭蹭直冒,合着她在杨府一年到头做牛做马原来是白干了?连回趟娘家都还要看婆母的脸子,偏又不能冲侯夫人发火,不然便要说道她不孝不贤了。
而侯夫人听了木柔桑的话气了个倒仰,再看看自家儿媳那阴沉的脸,便知自己两相不讨好了。
“罢了,罢了,你们都回去娘家瞧瞧吧,左右现在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可怜我女儿还在那院子不得出来,唉!”
说着拿起帕子摸起眼泪珠子来了。
苏婉儿一听,便知回娘家之事有戏,遂接口道:“母亲,我这做嫂子的也不忍小姑子一直待在那冷冷清清的地方,还请母亲允了我们小辈去祖母面前求情。”
木柔桑心中暗恼,这苏婉儿真不是个好东西,自己要讨好侯夫人,做甚把她也拉下水?
侯夫人闻言赞道:“智儿媳妇说得没错,身为长嫂能把小姑子当亲妹子看待,甚好!”
木柔桑微垂眼睑,一本正经地把玩着手上的小手绢,由着两人在那里你来我往做戏,她偏是一声不吭,一气儿不冒。
侯夫人憎恨地死盯她,可惜啊,木柔桑道行高深,哪里会被这些小手段吓唬住,依然稳坐如泰山。“轩儿!”得,侯夫人又动起了杨子轩的主意。
杨子轩笑得跟只狐狸一般,视线在杨子智身上溜了一圈方道:“儿子在,母亲,今儿的茶味道极好。”
“我说呢,怎么与往日的茶不一般味儿,这个味道我极喜爱。”杨子智顶着两只青眼,一脸的睡意朦胧,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
侯夫人见他那萎靡不振的样子,眉头一皱,言语间带上几分冷冽与怒意:“大媳妇,你怎么管的后院,智儿今日怎么这般没精打采?”
木柔桑在一旁听了朝杨子轩递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苏婉儿与侯夫人相处将近两年,哪里会不知她话里的意思,冷笑道:“母亲这事儿到是问问夫君吧,腿是长在他身上,这么大个人,母亲难不成指望我这娇弱女子把他强行塞回我屋里不成?”
黄莲儿一见怕火往自己身上烧,忙道:“母亲,夫君昨儿挑灯夜读,后又担心娟儿的事,一晚上翻来覆去没有睡好。”
“罢了,罢了,你们等会子去给你们的祖母求求情,叫她把你妹妹放出来,母亲知你们都是心善的,咱家养不出那种良心被狗叼走的。”侯夫人一边说一边狠狠地横了木柔桑一眼。
可惜,木柔桑依然弃耳不闻,只当这些人全她娘的放屁了!
“母亲,时辰不早了!”杨子轩先一步站起来挡在木柔桑面前,他的女人谁敢欺负?
“若母亲事忙,那儿子携了媳妇代母亲给祖母请安去了。”
木柔桑的小腿十分利索地站起来,说道:“母亲,媳妇该去给祖母请安了。”
说完十分优雅得体地行一礼,伸出小手指暗中捅了捅杨子轩的后腰,意思是催他快走。
“,都随我一并去给你们祖母请安!”侯夫人一大早便等在这里,就是想把杨娟儿从那院落里放出来,眼下年关近了,各家夫人及闺秀们都纷纷开始写花柬了,若她女儿被人知道在禁足,别说登上太子妃的位子,就是平常嫁娶都难了。
杨子轩悄悄看了木柔桑一眼,这才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侯夫人先走,随好是杨子智带着他的一群妻妾,再来后面便是杨子轩夫妇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一大队人马直奔杨老太君的院子。
进了院子,穿过弄堂,到了杨老太君的二进院子,侯夫人远远瞧着小丫头打了帘子进去,知道是去通禀了,这急切的脚步一转,便放缓慢慢而行。
杨子轩见进了院子,这才悄悄松开木柔桑的小手,说道:“为夫到不知自家娘子原来是个树桩子。”他这是打趣木柔桑先前的样子。
木柔桑眼珠儿一转,笑道:“夫君,哎哟,可怎么办呢?你家娘子原就姓木啊,当个树桩子也不打紧,怎地,你心有悔意了?”
“哪敢,为夫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娘子的这功夫打哪儿学来的。”杨子轩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回答。
后面带着的几个大丫头全都吃笑,木柔桑耳根子一红说道:“怎地,莫不是你也想学不成?”
“罢了,罢了,家里有一块木头即可,为夫还是当个樵夫每天好心拾妥拾妥好了。”
说完滑出一步,转头看向正瞪眼气鼓鼓的木柔桑,眨眨眼向前指了指,原来是到了杨老太君主屋前。
“算你躲得快!”木柔桑低头好笑地收回欲掐他腰的小手。
两人慢吞吞随后一起进了屋,跟着一并向杨老太君请了安,听她叫丫鬟们看座,各人依着长幼辈份落定。
木柔桑的小屁屁刚落在凳子上,便听到侯夫人开口了:“母亲,儿媳今儿已叫下人三更天便熬起了腊八粥,现下已正好可起锅了。”
杨老太君笑道:“我喜欢吃腊八粥,即已熬好,等会子便盛上两碗来吃吃。”又问木柔桑与苏婉儿:“你俩今儿穿戴如此齐整,想必是打算亲自走一趟娘家,也罢,趁着家里头的人还都在京里,就着这喜乐日子多走动一下,媳妇子,除了那四样干果,再添四味海鲜,凑个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