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今儿咱们弄个素菜火锅吃吧!”
春景咽咽口水补充道:“唉,要是有些腊肉就好了,做个腊肉火锅再撒上些大蒜苗子,再揪上一把冻白菜,撒在香气四溢的锅里,滋溜溜地滚熟了,啧啧,真是勾死人呢!”
木柔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也想吃肉么?
“春景姐姐,你快些别说了,前儿听说菜市口被斩了一户人家,说是因为吃肉犯了忌!”
夏画在一旁拉拉她,又小心谨慎的看向四周。
“还有这事?快给我说来听听?”
木柔桑还真是被吓了一跳,这一年她其实没少吃肉,还好空间里的存货不少,又无保质期限,拿出来还是很新鲜,她躲在空间里偷吃了不少。
夏画忙把从婆子们那处听来的事说给她听。
原来,也该那户人家倒霉,原本好好的再忍上个多月就可以吃肉了,哪知--
那户人家的两岁大的小孙子天天哭闹着要吃肉,那老太爷心生不舍,便悄悄便人去庄子上宰了只鸡煮熟了带回来给他吃。
原本这事儿没啥的,但是那人家的下人倒垃圾时没留意,把鸡骨头混在里头了,却是叫隔壁家的人记住,原本两家就看不对眼,这回好了,那领居直接告诉了京兆尹,然后,一家老少全砍头了!
木柔桑倒吸一口冷气,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也跟着大家四处查看,然后小心问道:“咱家隔壁住了谁?”
“说是一位将军,因为家中人口众多,而官邸太小,所以,搬来了此处,只是离咱家还远着呢,中间可是有夹道隔开,少奶奶太过担心了。”
回她话时当然不是几个丫头,是听到消息过来的春意。
“哦,那我就放心了。”
木柔桑摸摸自个儿的心口,她忍不住了还能躲空间里偷吃,但是下人们呢?谁敢保证下人会不偷吃?
“对了,你今儿吩咐守夜的婆子警醒些,怕是晚上不得安生。”
她到底还是把那位莫名其妙的将军所说的话记心上了。
春意诧异道:“咦,少奶奶原来知道了?少爷也打发人回来说了,叫奴婢打今儿晚上起,多添些人手巡院,说是有细作混进京城里来了,今儿晚上要大肆搜城!”
木柔桑郁闷的抬头望向阴沉沉的天空,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只是回来的时候,盘查的比平日还要严了,我还在担心明日能不能去祖母那儿呢!”
如今连出个门都很不方便,往日去王府大半个时辰就到了,如今却是要个多时辰才能到那里,时间白白浪费在了路上。
这一夜真是不太平,杨子轩打发人送来信,说是今儿没空回来吃晚饭,在跟朋友在外头随意吃点。
木柔桑在家中静立不安,便是晚饭也没有胃口吃。
“夏语,去把春染找来。”
夏语忙出了门,很快便把春染找了过来,同来的还有柳姑姑。
木柔桑见到她,便知自己心中的担忧是真的。
“姑姑,可是觉得这事儿不妥?”
柳姑姑今日并没随木柔桑去忠亲王府,而是留在府中帮她料理家事。
“少奶奶莫要担忧,想来姑爷定会吉人天相。”
柳姑姑的眼神有些漂浮,一晃眼,她便看着豆蔻年华的木柔桑已出嫁经年了,谁会料到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下人,还会再次收到暗令。
“可是,我怎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京里的气氛,今日十分的诡异!
木柔桑长长呼出口气,言语间带着些欢喜又有些对未来来的忐忑。
柳姑姑慈爱地看向她,木柔桑是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这种性子只适合杨子轩这样愿意宠她的男子,而不适合勾心斗角的大内皇宫。
她不知该是喜或是悲,苏瑞睿选择了那条路,注定与木柔桑不可能再有交叉。
这一夜总个京城的城南、城北一直喊杀连天,只有东桂园这一片静悄悄,漆黑一片,木柔桑带着春染、春意两个人爬上屋顶,静静地坐在屋脊上看着火红了的半边京城。
“少奶奶莫要担心!”春染言不由衷。
谁都瞧见了忠亲王府那一片是灯火通明,木柔桑坐不住了,想自己去忠亲王府看看,去木府、左府瞧瞧。
一只暖暖的小手按住她的肩膀,春意小声而冷静地说道:“少奶奶,你心乱了!”
黑夜下,她的眼里,橘色的火光在跳跃,是那燃着屋子的通天大火倒映在她的眸子里。
木柔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知道那一夜是怎样熬过来的,京城在夜色的遮掩下,飘荡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五更末时,阴冷了一整个冬的老天爷终于开眼了。
鱼肚白的天际渐渐染上一丝暖意,木柔桑挪了挪僵硬的身子,才发现,她与春染、春意几个在屋顶上待了一夜。
“少奶奶!”春景带着两个二等丫头满身雪泥浆的从院门口奔来,圆圆的脸蛋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是啊,她这么简单的人就是过得快乐。
木柔桑伸出发麻的腿,春染与春意立即帮她捏了捏,问道:“少奶奶可是蹲太久了。”
“啧,可不是,这腿都麻到心窝子上了。”
她担心、紧张、不安了一夜,终于要尘埃落定了吗?
木柔桑任由两人捏着,就依旧坐在屋顶上朝春景喊道:“我在这儿,你家姑爷不曾回来,我这一夜都快担心死了。”
“春景,叫你回个话,老半天都没听到你说!”
杨子轩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夫君!”木柔桑喜悦地望向门口,乌黑的水眸蒙上了一层水雾。
杨子轩一进院子,顺着声音的来向看去,腿儿一抖,乖乖,他家娘子正摊坐在屋顶上呢!
“莫慌,为夫这就接你下来。”
木柔桑眼尖的瞧见他袍子皱了,脏了,隐隐还散发出一股子煞气。
“别,我自个儿能下去,你这大晚上是去偷鸡了还是去摸狗了,到了早上才回来?”
杨子轩见她站了起来,又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到是把正欲起身的春染又给压倒在屋顶上,春意正扶着她,也被她这么一带,脚下一个不稳,跟着倒在了两人身上。
杨子轩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刚想跳上屋底,春意已经一个脚尖打旋儿,立即站起来,又把木柔桑扶了起来,只有春染最是可怜,被这两人压了个结结实实。
“少奶奶,你是不是又胖了!”
木柔桑俏眼一瞪:“你喘得慌了,敢嫌我胖!”
杨子轩一个踉跄,他怎么忘了自家娘子最爱高来高去了!
“少奶奶,快些下来,昨儿晚上奴婢可是大杀四方!”
“什么大杀四方?”
刚回来的杨子轩摸不着边儿。
“听她胡说,我是叫了她与春风与四夏几个,带了丫头、婆子在这内院里巡视。”
木柔桑虽说刚才摔了一跤很不雅,但为了扳回这个面子,以极优美的姿势从屋顶上飞下来,可是——
她家亲亲夫君正扭头问春景的话!
她没好气地瞪了春景一眼,这才伸手挽住杨子轩的胳膊,笑得异常亲热地说道:“夫君,是不是该说说昨晚上去哪儿了?”
香禳无法遮去的血腥味,冲进她的鼻子里,不觉秀眉一凝。
“可是熏到娘子了?昨晚上有些不太平,为夫先进去换件衣服再说!”
杨子轩是梳洗过后再回来的,他可是对木柔桑被吓着一事记忆犹新。
木柔桑到也没说旁的,便吩咐了春染等人去休息,又另叫了小丫头打来热水,伺候着杨子轩沐浴一番。
许是在屋顶上冻得有些久了,先前忙着伺候杨子轩到不觉得,此时闲下来,却是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是冰的。
“少奶奶,快些喝点姜糖茶。”
夏语提着一小壶姜糖茶,夏画端着一盘子热气腾腾的韭菜饺子,后头的小丫头还捧着一盆子香滑可口的糯米粥。
“快些给我吃,可是冷坏了,对了,今儿的早饭怎地如此早?”
“不早了,是打昨儿晚上便和了面捏上了,就等着少奶奶嚷饿了好下锅,不想,一等却是等到了今日早晨。”
夏语一边回答,一边张罗着几个把吃食摆好。
“这里不用伺候着了,留两个小丫头在外头听差,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对了,姑姑可还好?”
昨天晚上,柳姑姑也带了婆子们来回检查上锁的小角门,就把被肖小撬开了锁摸进来。
夏语答道:“跟着来回奔波了一晚上,上半夜还好,到是下半夜,她却是带人时刻不停的来回走动,着实累坏了,奴婢先前见她回来时脸色不大好,便让她先下去休息了。”
“姑姑也有些年纪了,自是吃不消,你回头叫婆子再熬上一大锅姜茶,昨儿晚上大家伙受冻了,先吃些姜茶暖暖身子,再蒙头睡一觉。”
她才不管外头是如何乱,至少目前,她得把家里安排好,方才能去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