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朗走到他们身边,低头不屑的看了一眼满身鲜血的红药。
“做得好,下次记住,不要对敌人心软。”说罢,他一甩衣袖,离开了房间。
青龙低头站立在原地,直到孟宁朗的身影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才蹲下身去,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塞进红药口中:“这是续命丹,这位姑娘,你一定要活着。”
从十二岁跟随孟宁朗开始,他杀过无数人,却从没有亲自动手杀死无辜的女子,这是第一次。
他打横将红药抱起,脚尖轻点离开了屋子直奔街头而去。
灯笼悬挂在牌匾上,黑夜中,敲门的声音更为震耳欲聋。
大夫骂骂咧咧的打开门:“是谁啊,半夜三更的来敲门,看不见已经睡觉了么?”
话音未落,在看见那把泛着银光的剑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你是什么人?”
将红药放在床上,青龙才沉声道:“她受了伤,你快点看看。”
有剑在手,大夫哪里敢不从,哆哆嗦嗦的走到床前,在看见她身上的血迹时面色一变,急忙把了把脉,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最后摇了摇头:“诶,这姑娘伤的极重啊!”
“还有救吗?”青龙皱眉道。
大夫摆了摆手:“难,这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青龙眉宇间散发出戾气,手腕翻转将间架在了大夫的脖子上:“如果救不了他,你便同她去陪葬。”
大夫脚一软,叠声应承:“是是是,大侠放心,我肯定救活这位姑娘!”
青龙这才放下手中的剑,又看了昏迷不醒的红药一眼,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才走出回春堂的大门,身影融入黑夜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大夫半响才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惋惜的看了一眼红药:“诶,可怜的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男人呢?”
然而她没有回应,连呼吸都若有似无,好似只要轻轻一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会从手指间溜走。
大夫叹息了一声,取出被子盖在红药身上,进屋配药去了。
一大清早,当江盏醉睁开眼睛的下一秒,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在她冥思苦想了半盏茶的时间后,终于反应过来——红药竟然没有喊她起床!
江盏醉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披了件外衣便推开门,随便喊住一个丫鬟问道:“你今天见到红药了吗?”
丫鬟摇摇头:“没有。”
问了好几个丫鬟,都是同样的答复。
江盏醉才意识到,一直跟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红药失踪了!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着急起来,急忙遣了东宫里所有丫鬟去寻找,然而连角落都翻遍了,甚至惊动了下朝回来的孟鹤归,却依然一无所获。
当孟鹤归听闻丫鬟的话来到碧波殿时,就见江盏醉垂头丧气的坐在台阶上,每每听见脚步声,都充满希冀的抬头,又失望的垂下了脑袋。
“红药不见了?”
江盏醉没精打采的点了点头:“我把东宫都找遍了,都没看见红药,我看等会再派人去宫里四处找找好了。”
孟鹤归联想起昨晚暗影的回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听说昨日皇宫来了刺客,不知道此事可否与红药有关。”
“刺客?”江盏醉‘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急迫的拉住他的衣袖,“你怎么不早说!”
“父皇希望此事不要声张,毕竟宫中没有人遇害。如果传出去,只怕会打草惊蛇,也会给各宫带来恐慌。”孟鹤归说道,“只是为何刺客单单只掳走了一个小丫鬟?”
对方的用意,竟是连孟鹤归也一时猜不透。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掳走红药,只不过是场意外。而这场意外,却在以后的某一瞬间改变了他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