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丫鬟的话句句在理,钟洪一时间难以判别,转头看向一直未曾开口的江瑶依。
“本官问你,她的话可否属实?”
本以为她会和上次一样一言不发,谁料她竟抬起头,张了张口道:“她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大人冤枉妾身了。”她的声音和在狱中一样,嘶哑的宛如刀割在喉咙上,划出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般,让人浑身战栗起来。
就连一向冷静的孟鹤归,脸上都浮现出愕然的表情,更别提钟洪了!
他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你的嗓子这是怎么了?”
“回大人的话,前几日这个丫鬟前来送饭,我吃了饭便感觉嗓子剧痛不已,待上堂之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想必定是她在我的饭菜中下毒,企图让我替她被这个黑锅!”江瑶依声泪俱下道,眼角的眼泪缓缓的流淌下来,女子的柔弱一览无遗,控诉着粉衣丫鬟的罪行。
钟洪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一拍惊堂木:“那你那日为何要画押而不将此事写下,为自己辩解?”
江瑶依冷笑一声,目光落在江盏醉身上:“大人你忘了么,那日你们可是屈打成招,甚至我的姐姐还抓着我的手帮我画押了,那时我受了重伤,哪里还有力气写字和反抗?”
她竟是反咬了众人一口!
“那张当票并不难伪造,可否还有其他的证据?”一直没说话的孟鹤归缓缓开口,这话自是对着粉衣丫鬟说的,“太子妃已然认了罪,你又何必在现在站出来?”
粉衣丫鬟没料到他会问的这么仔细,一时愣了愣,脸上浮现出慌乱的神色:“太,太子妃待奴婢极好,奴婢不想再害人了!”
“证据呢?”
“还,还要什么证据……”粉衣丫鬟结巴起来,撑着地的手不停的颤抖,甚至不敢抬头看孟鹤归一眼。
就在钟洪打算顺着话头刨根问底的时候,却见一丫鬟从外面走进,容貌很是俏丽,比起各种妃子来也毫不逊色。在看见这丫鬟的一刹那,坐在一边的江盏醉面色变了变。
她正待起身,手却被孟鹤归按住了。
“堂下何人,为何擅闯刑部?”
“奴婢流云,是太后的贴身丫鬟,听说了太子妃的冤案,特意为此前来作证。”流云屈了屈膝。
“原来是太后身边的人。”钟洪的态度明显和缓了许多,“你说有证据证明太子妃是冤枉的?”
流云额首,不卑不亢的说道:“前些日子,奴婢奉太后的旨意前去宫外采办,正巧看见这丫鬟鬼鬼祟祟的溜进回春堂。奴婢觉得奇怪便跟了过去,结果看见她去了后堂,和卖药的掌柜不知说了些什么,那掌柜就递给她一包药。当时奴婢也没有多想,后来得知了此事,才知道原来是这丫鬟买了药来杀害太子殿下!”
她的话条理清晰,不由得人不信。
钟洪擦了把头上的汗,还是有些犹疑:“可是单凭流云姑娘一人之词……”
“钟大人,太后一向喜爱太子妃,此事是她亲自命奴婢前来作证的,莫不是大人怀疑太后在说谎?”流云冷声道。
钟洪吓了一跳,整个人就差没趴在了地上。好在他起码在官场上混了十来年,这才稳住了身子,连看都没敢看孟鹤归一眼,‘啪’的一扔令箭:“人证物证俱在,来人啊,将这丫鬟拖出去乱棍打死!”
粉衣丫鬟眼里闪过害怕,却没有说任何辩解的话,只是又回头看了一眼流云,瘦弱的身躯渐渐被拖远。很快,外面便传来板子打在肉体上的沉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