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国,也许说起沈啸这个名字,很多人并不知晓,但若是提及‘阎罗煞’,哪怕是三岁的小孩子也得抖一抖。
十五岁当上副将,十八岁当上主将,二十岁便已帮先帝踏平南北,连连加官进爵,却从未有一丝懈怠,没有打输过一场仗。只要是听见‘阎罗煞’来了,哪怕是对手,都会对他肃然起敬。
而这个传奇性的人物,却在三十岁那年,辞官离开,不知所踪。
世人都说,他是得罪了太多人,被秘密杀死了。未曾想今日,孟鹤归竟有机会见到他。
孟鹤归依稀记得,小时候也见过这位将军,他彼时刚二十岁,意气风发,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高大的如同天神。从某些意义上来说,他给了孟鹤归当时幼小的心灵极大的震撼,让他之后多次征战沙场时都无所畏惧。
如今,他还是这般威风凛凛的样子,只是发鬓里的白发却藏也藏不住了。
看见孟鹤归震惊的表情,沈啸只是默默的看了沈碧芊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只有在面对这个女儿时,他的眼里才会闪过一丝柔情:“你不必惊慌,我早已不是什么阎罗煞了,我现在只是一介村夫罢了。”
他并不想让人知道当年的阎罗煞在哪里,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余生。
孟鹤归从刚才那一刻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此刻面色也恢复了平静:“在我心中,你一直是大家歌颂的将军,是孟国的骄傲。”
沈啸显然已经听惯了这些赞扬的话,此刻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跟随将军上战场打仗,在和西夏军对战时受了伤。”孟鹤归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他不希望面前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具体的细节自然也就不能多说,说的越多,就越容易露馅。
谁料只是这么一句话,却让沈啸变了脸色:“和西夏军?”
得到孟鹤归肯定的答复,他忽的叹了口气:“当年一别,本以为可以避免。没想到,终究还是避不开这场仗。”
孟鹤归怔了怔:“沈先生去过西夏?”
沈啸这才自知失言。但话一出口,他心知孟鹤归不会轻易略过这个问题。他低下头,拍了拍沈碧芊的肩膀,父女俩多年的默契让他们不用多说一句话,便也知晓对方想表达什么。
“公子,爹爹,那我先下去了。”
沈碧芊显然很舍不得孟鹤归,一步三回头的看了他好几眼,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见沈碧芊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沈啸才啜了口茶开口道:“没错,我确实去过西夏,那还是在二十年前,我刚当上大将军的时候。”
那时,他在各国已小有名气,‘阎罗煞’的称号也被渐渐传开,为了震慑当时一直不愿臣服的西夏,先皇便派他前去和谈。说是和谈,一个大将军哪里来的好口才,不过是用名气让对方臣服罢了。
不过‘阎罗煞’的名气确实震慑住了对方,西夏皇帝很快便投降了,答应过段日子便亲自去面见先皇,又好言好语的派人安排了住处,让沈啸住在了别宫中。
就在西夏的宫里,他认识了一个女子,一个终其一生,也无法忘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