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盏醉淡看了她一眼:“皇后的心意我心领了,我是向来不戴这些东西的,重的慌。”
流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咬咬牙道:“可这是皇上赏的东西!”
“东西不过是死物,人心才是最重要的。”江盏醉说的轻描淡写,每一句话却宛如一根针,刺入流云的心底,“对于我而言,只要拥有鹤归的心,这些身外之物,我并不在意。”
好一个人心!
流云紧紧的攥着帕子,用愤恨的目光盯着她,可她不是江瑶依,是个能沉住性子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妹妹说的极是,不过现在皇上封我做皇后,可见这人心啊,在谁的身上还未可知呢!”
她一甩长袖,扭身离开了碧波殿。
江盏醉淡然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如烟,你先回去休息吧。”
“娘娘……”
“回去!”
如烟瘪瘪嘴,不情不愿的走出了门。她刚离开,江盏醉便再也克制不住心底涌上的醋意,手也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她‘啪’的关上门,拴上了门闩,踉跄着跌坐回榻上。
她表面上装着云淡风轻毫不在意,可她终究是女人啊!哪里会有一个女人,看见自己的丈夫宠爱别人而不生气的?
苦笑了一声,江盏醉仰面躺在榻上,透过窗户,看向在黑夜中摇曳的琼花。
孟鹤归,究竟你是低估了你自己,还是高估了我?
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这是孟鹤归今天第五次出神了。他从未有过这般的心神不宁。
自从前几日封流云为皇后,他便一直等着江盏醉来兴师问罪,按照她的个性,是定不会轻易认输的。可他足足等了三日,都没有等到她来,甚至连一个口信都没有,宛如一颗石子坠入大海,激不起一点涟漪。
再也无法安心看奏折,孟鹤归忽的站起身来,连外衣都没有披,大跨步的朝着外面而去。
碧波殿内一片漆黑,烛火早已被吹灭了。
孟鹤归站在门外徘徊片刻,还是抬手敲了敲门:“阿醉,你睡了么?”
里面没有人回应。
这么晚了,该是睡着了吧,还是明儿个再来看她。孟鹤归这样想着,转身往回走,可刚转过身,却见在墙角处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眼眸一冷,急忙快步走过去,才发现靠在墙角睡着的是江盏醉的小丫鬟——如烟。
听见动静,如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瞧见是皇上,吓得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皇上!”心中一边暗想,皇上怎么会这么晚还来碧波殿?
“你怎么在这里?你家主子呢?”
看见如烟这般模样,孟鹤归心中就隐约觉得不对劲起来。
如烟面色犹豫,她该不该告诉皇上实情?若是不说,怕是脖子上这颗脑袋就不保了!
咬咬牙,如烟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回皇上,娘娘出宫散心去了。”
出宫?
孟鹤归的心猛然一凉,她竟是怨他到这等程度,就是连出宫,都不愿告知他一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