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么一疯,害苦的就是江盏醉。
解药是在太后手里,流云哪怕是牵涉其中,也可推脱的一干二净,更别提什么都不知道的将她带出去的狱卒。
总而言之,这个办法算是失败了。
孟鹤归吩咐人看守好寿康宫,没有他的命令不允许太后出来,也不让任何人探望,至于那园子,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动。既然此事关乎江盏醉,那么园子的处理,也该等她醒来才是。
朝中向民间找寻大夫的事情也传的沸沸扬扬,不少知名的大夫都赶来,却又一个个无功而返。偏在这紧要关头,也不知扶辰去了哪里,孟鹤归苦寻无果,每日所能做的,就只有守在床边等她醒来。
他的人,很快就憔悴下去。
江盏醉时而昏昏沉沉,时而清醒,她分不清白天黑夜,眼前是没有光的,但她能感觉到,那双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越来越冰凉。
孟鹤归说话极少,她沉睡之后,他说的就愈发的短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开口说上那么一两句。有的时候是说朝堂上发生的大事,有的时候只是说些好玩的,更多时候只重复着一句话:“阿醉,你什么时候醒过来?”
虽然无法回应她,但江盏醉却透过手掌中的温度知道他在这里,竟是异常的安心。时间久了,她也想着或许这么安静死去也是解脱,这样对他也好。她不害怕自己一直被禁锢在这具身体里,她怕的,是连他都不要她了。
终于有一天,她没有再等来那双手,反而等来了另一个人。
沈碧芊走进时,江盏醉并不知道是她,直到她开了口:“江姐姐,我来看你了。”
自从江盏醉出事之后,虽然皇宫的消息封锁的极严,但还是在后宫中传开,沈碧芊虽算不上后宫之人,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早已得到了消息。一批又一批的人来过,她却一直没有来。
如今,所有的人都做完了戏,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沈碧芊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沈碧芊坐在床边,想要伸手抓住江盏醉的胳膊,却在碰到她的衣角时缩了回去:“江姐姐,你还好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静默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江盏醉,似乎在等待什么,半响才叹了口气:“罢了,我知道,你无法回应我。”
江盏醉安静的听着她说话,在想她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沈碧芊不是一个会把话藏在心中的人,她的心性不过是个孩子,有爱就会表达,有怨就会说,这样的人着实让人难以喜欢,可江盏醉却也不厌恶,或者说,此刻只要有人愿意和自己说话,江盏醉都不会厌恶。
“江姐姐,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要告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但是我想,我必须和你说,”沈碧芊顿了顿,“孟大哥晕倒了。”
心仿佛被鼓槌重重的敲打一般,剧烈的跳动起来。
江盏醉屏息听着沈碧芊的话,恍惚间想起前几日孟鹤归出现时,确实是不住的咳嗽。那时候,他就已经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