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神,顿时掩盖道:“没什么,只是看见贵妃娘娘抱着手炉,在想娘娘的身子骨是否不好?”
“前些时候生了场病,比往常就弱了些。”江盏醉低头看向手中的手炉,“这天气渐渐热了,只是本宫这手脚却一直冰凉,也不知是何缘故。”
“没有看太医吗?”
“看了。”江盏醉淡笑,“只是这身子需要日积月累的调养,哪里是一天两就可以痊愈的,多谢沈将军的关心。”
沈碧芊看他们一来一回的说着话,自己倒像是个外人,顿时有些疑虑。
沈啸对人有极强的戒备心,所以除了沈碧芊外,对待旁人总是能少说尽量少说,可现在对着第一次见面的江盏醉,竟对她的身体嘘寒问暖起来。
沈啸显然也感觉到自己今日有些奇怪,可偏就心里那股想法愈加明显,让他忍不住问出口:“恕臣多言,听闻贵妃娘娘是丞相的千金?”
“是的,本宫的父亲是当朝的丞相,江南城。”江盏醉顿了顿,“沈将军认识家父?”
“不认识。”沈啸下意识的攥紧拳头,“不知道丞相大人早些年在哪里任职?”
江盏醉蹙了蹙眉,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自本宫出生起,家父便在京城中述职了。不过,早些年,他好似是在外地的。”
“外地?哪个地方?”沈啸倾了倾身子,似乎很着急听到她的答案。
江盏醉摇了摇头:“不知道。”
沈啸眼里的失望显而易见,他挺了挺腰板,微叹了口气:“是臣多问了。只是臣见到娘娘,便觉得有一丝亲切,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想来是我多虑了。”
刚才还云里雾里的沈碧芊这下子听明白了:“爹,你认识江贵妃?”
沈啸怔了怔,又盯着江盏醉娇嫩的脸庞片刻,半响才吐出几个字来:“不认识。”他们确实不相识,只是这张面孔,越看却越像当年的若月。
他痴痴的看着江盏醉,近乎于痴迷般的看着她,那眼神,似乎穿透了江盏醉,看到了另一个人。
江盏醉的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起来。
她知道是恩公这具身躯在作祟,以前长辈曾说过,人都是有魂灵的,即便是死了,若是执念还在,会有一丝魂灵依附在身体上,也许现在,就是恩公在召唤着自己的父亲吧。
可江盏醉却不想认他。
倒不是说她对于沈啸有多大的怨恨,毕竟当年的事情说不清谁对谁错,只是各自怀着执念罢了,只是江盏醉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认他。
真正的若月公主的女儿已经死了,她不过是附身在这具身躯中的灵魂,沈啸不是她的父亲,现在哪怕是认了亲,事后他知道真相,也只是徒增痛苦。
想到这里,江盏醉撇开了脸:“既然将军和妹妹在聊天,本宫就不打扰了。对了,听说沈将军要上战场去打仗了,祝将军凯旋而归。”
沈啸眼神闪了闪,拱手道:“谢娘娘。”
江盏醉微微点头,冲着沈碧芊淡淡一笑,起身离开了宫殿。在她走了之后,沈碧芊才回转过头来,颇有些埋怨的意思:“爹,你怎么看见江姐姐就犯傻啊!”
沈啸一时语塞,也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来,只能闷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