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雪的声音有些微弱：“你来做什么？”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却让毓秀一时语塞。
是啊，许映雪受罚，她来做什么？脑子一动，话却比脑子先出口：“我来陪你一起受罚！”
这话一出，两人都愣了。
许映雪看她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嬷嬷又没有罚你，你又何苦来找罪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话已经说出口了，想反悔也来不及。
毓秀心一横，径直跪在了许映雪的身旁。
膝盖触及到冰冷的地面，让毓秀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这地可真凉啊！
“你赶紧走吧，倘若被嬷嬷看见了，可没有好果子吃！”许映雪没想到她还真付诸了行动，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倘若你是觉得愧对我，不必做到如此。”
“谁对你愧疚了！”毓秀死鸭子嘴硬，“是你自己要跟着我出门的，又不是我拽着你！”
真是个小泼皮。
许映雪无奈的摇摇头：“那你说，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毓秀憋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却是答非所问：“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和嬷嬷坦诚，说是我先出的门？”
许映雪怔了怔，半响垂下眼眸：“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你是世家子女，即便是真的做错了事情，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我不过是多安上了一个诬陷秀女的罪名罢了。”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毓秀原本以为许映雪是为了帮自己，此刻听到这番话，一时不知怎么接话。
这种自作多情所带来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起身一走了之。可她过人的自尊心，却不允许她做出违背自己誓言的行为。
毓秀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脸壮士断腕的模样。
一件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
毓秀剜了许映雪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情我？”不过她出门穿的少，多一件衣裳在身上，明显暖和了许多。
许映雪没有应答，毓秀拽着衣裳，想了想，还是没有还给她。
反正是她自愿的，和自己无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毓秀的腿脚从酸麻变得完全麻木。她从来不知道，从天黑到天亮，是那么的漫长。
毓秀侧头看向许映雪，她微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可只要毓秀轻轻一动，她便睁开眼睛。如此几番，毓秀也放弃了偷偷坐下来的打算，郁闷的瞪着许映雪。
“你若是没睡，就陪我说说话！”
许映雪微微睁开眼：“还是留着力气吧。”
“留着力气做什么，继续跪着么？”毓秀不屑道，“倘若真是跪得晕倒了，倒是件好事。传到我父亲耳朵里，这个嬷嬷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她倒是心大。
许映雪的嗓子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划过一样，疼的她重重咳嗽了几声。
“怎么了，你不舒服？”毓秀偏头看向她，就着月光，看见她面色潮红，不像是冷，倒像是发热流汗一样。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许映雪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手撑着地软软的说。
毓秀看她的脸愈发红润，好奇的探出手去，这一碰面色当即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