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盏醉得知消息匆匆忙忙赶到了东宫,就看到被高高吊在架子上的绿水。
她的面容苍白的可怕,嘴唇因为长期暴晒而干裂,紧闭着眼睛,若不是手指偶尔微微动了动,江盏醉甚至怀疑她已经死了。
孟诺正站在底下,看都没有看悬吊在上面的绿水一眼,瞧见江盏醉远远赶来,这才上前一拱手:“见过母妃。”
“这是怎么回事?”江盏醉现在可没心情和他整这些虚的,急迫问道。
孟诺这才抬眸扫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绿水:“这丫鬟吃里扒外,想要偷儿臣的东西,儿臣这才略施薄惩。”
这叫略施薄惩?那真正惩罚起来该是什么模样?
江盏醉心中一寒:“既然已经略施薄惩过了,不过是个小丫鬟,就将她放了吧。”
“既然只是个丫鬟,母妃又何必如此在意?”孟诺淡淡道,“母妃今日到儿臣这里来,该不会是特意为这个丫鬟来求情的吧?”
江盏醉一时语塞,还未等她接话,孟诺又开了口:“这丫鬟偷了儿臣一样极其贵重的东西,此东西乃是父皇所赐,儿臣自然不敢懈怠,这等惩罚已是极轻的了,更何况这丫鬟不过是敬事房送来的粗使丫头,母妃不必多虑。”
他字字句句皆是在理,江盏醉一时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许是江盏醉的踌躇不前引起了孟诺的注意,他回头小声对后吩咐了一句,就瞧见几个太监上前,将绿水缓缓放了下来。
绿水脚下无力,是直接被他们拖过来的,垂头站立在江盏醉面前。
江盏醉心疼的看着她,好几次想要伸手去扶,却又担心被孟诺瞧出端详来,还是硬着心将手缩了回去:“你这是何意?”
孟诺抬手拉过绿水的胳膊,手指稍稍用力,便疼的半昏迷的绿水闷哼了一声:“母妃不是心疼这个丫鬟吗,那儿臣就将这丫鬟交给母妃了,如何处置,就随母妃的便。”说罢一推,正好将绿水推进江盏醉怀中。
江盏醉伸手抱了个满怀,看着披头散发下那张苍白的小脸,心仿佛被重重的搅动着,疼的一抽一抽的,也有什么东西才渐渐的冷却下来。
半响,江盏醉才抬起头,看着孟诺的眼神逐渐冰冷:“既然如此,那母妃就成了你这个情,这丫鬟,我自当带回去好生教育!”
“母妃慢走,请恕儿臣不远送了。”孟诺顿了顿,嘴角似笑非笑道,“对了,还劳烦母妃帮儿臣告知敬事房,这东宫的丫鬟已经够多了,就不用再送丫鬟来了。”
江盏醉脚步一顿,示意如烟与她一人一边扛着绿水,朝着殿内而去。
在回身之际,江盏醉没有忽略,孟诺眼里一闪而逝的阴狠目光。
绿水的伤很重。
太医看了之后都摇头叹息,说表面上看不过是晒伤和绳子的勒痕,但实际上,绿水已经几日没有吃喝,体力透支,加之这绳子勒的地方极紧,都‘恰好’在血管的位置,若是再晚些,兴许就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