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时，如烟表情上的挣扎更为明显。
她咽了咽口水，走上前一步：“太子殿下。”
孟诺嘴角微扬，淡淡一笑。他极少露出笑容，即便是笑，也都是带着目的性的，这眼里难得真诚的笑意，也只有在几个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来，如烟很珍惜这个笑容。
“怎么这时候来了？”虽是问句，孟诺却没有多少讶异，仿佛猜到她会来，“母妃态度如何？”
“娘娘很生气。”如烟犹豫了一下，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他，“娘娘说，您对绿水这么做，是因为对小皇子心生忌惮，想要给娘娘一个下马威，是真的吗？”
孟诺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他蓦然接近如烟，两人贴的很近，如烟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这个刚满15岁的少年，竟有了如此宽阔的肩膀和挺拔的身姿，如烟恍然间抬头看着他，心慌乱起来。
“你信吗？”
如烟怔了怔，她一直是个丫鬟，只学着服从主子的命令，从未想过有一天，主子会问她，你信吗。
她感觉嗓子干渴的厉害，仿佛有一个东西堵在里面，想吐吐不出，想咽下去却刮得嗓子生疼。
她看着孟诺的眼睛，亮的可怕。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他一样的人？
明明知道他是个太子，是个可怕的人物，却有一双比任何人都要明亮的眼睛。
她想要相信他。
不顾一切，没有理由。
“太子殿下，奴婢相信您。”
如烟的承诺让孟诺松了口气，他缓缓退开一步，压迫感瞬间消失了。
看着如烟额头上流下的汗珠，孟诺眼神微闪，从怀中掏出手帕，想要帮她擦去，却被如烟拦住：“奴婢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你自小看我长大，也算是我的姐姐了。”如烟只比江盏醉小上几岁，可孟诺却用了‘姐姐’这样的称呼，听起来颇有些怪异，但如烟却感到意外的受用。
如烟放下了手，任凭孟诺细心的擦拭着她额头的汗，睫毛微抖，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直到额头上的汗被擦得干干净净，孟诺才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看着漂亮。”
如烟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许是她这般沉默让孟诺感觉到无趣，他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吧，若是母妃再说什么，你记得告诉我。那绿水来自西夏，不是什么好人，母妃心眼好，我们总得帮她提防着些。”
如烟额首，低眸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东宫，如烟才抬起头，一张俏脸上满布红晕。
她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害羞而感到羞耻，却控制不住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她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变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不由的害怕起来，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快步离开了东宫。
如烟一夜反复未眠，第二日便肿着眼泡去找江盏醉，把正在拿着汤药喂绿水的江盏醉吓得一哆嗦！
“你，你这是怎么了？”
江盏醉端量了如烟好久：“你晚上做贼去了？”
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如烟脸上浮现出慌乱的神色，看起来竟真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