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小心,”王可大汗叮嘱道,随后又对侍卫吩咐道,“吩咐下去,让大王子吉明带着王妃和一干妇孺孩童往西北方向行去。”
“是,可汗,”王可大汗身边的侍卫海来走出帐外。
王可大汗站起来走出帐外,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灰暗不已,难道上天真要亡我南匈奴吗?
阳门关军机处,两排梨木椅上正襟危坐着八个身穿铜色戎装的将领,个个屏气凝神,相貌帅气不凡。
红檀木首座上,坐着一个身穿银色戎装,头束银冠的人,他右手倚着下颚,而骨节分明的左指敲打着椅背。
脸部轮廓分明,眉如刀削,紧闭的双眼露出狭长的眼角,薄唇紧抿。
“启禀将军,士兵已退回,南匈奴现已是强弩之末,请将军示下,”右下首身高八尺、眉目疏朗的副将韦容接到情报后起身禀道。
椅背上敲打的手停了下来,狭长的眼缓缓睁开,一股寒气不满整个屋内。
一眼望去那双眸子深邃幽暗,让人犹如置身冰窖般。
风思源扫视了一圈冷冷吩咐道,“午时后,发动进攻,五千风家军静待命令,”说完起身,传出盔甲摩擦声,“此战只需胜不许败,十月是皇上大寿,南匈奴就当送给皇上的礼物。”
厅里众人平静的听着,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大话,大家肯定嗤之以鼻,可是说话的人是他们大梁国的战神,百年世家风氏族长的三子风思源,战场几乎战无不胜,仅仅八年时间内就让南匈奴从强到弱。
午时,空中还是乌云密布,突然几束阳光冲破云层射向大地。
一声沉重的鼓声从阳门关响起。
南匈奴士兵顿时紧张害怕不已,可军令如山,个个又严阵以待。
看着对面训练有序的梁国士兵,南匈奴的士兵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战则胜,败则死。
吉利目光如炬的注视着前方。
“吱呀”一声,阳门关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道银色的身影从城门口奔驰而出,后面跟着几道如影随形的身影。
南匈奴的士看着前线的风思源,个个愤慨不已,恨不得将风思源吞其肉,噬其骨,就是他,就是他让他们南匈奴现在无米之炊,伤亡惨重。
风思源冷冷的看着对面,瞧了一眼战台上的吉利,缓缓抽出身旁的剑指向吉利,“南匈奴,今必灭。”
吉利听见风思源嚣张的话语,手抓着木栅手一用力,顿时那木栅碎成片,吉利咬牙切齿道,“风思源。”
风思源长剑一挥,战鼓声密集般的响起,梁国士兵受到鼓舞般迅猛的向前冲去。
吉利举起手中大刀,声色俱厉喊道,“草原的英雄们,今日誓死于草原共存!”
南匈奴的士兵齐声吼了一声,想到战前的交代,个个抱着必死的心态勇猛的冲过去。
两军迅速碰到一起,顿时战场烟火弥漫,短兵交戈,赤身肉搏,鲜血淋漓,放佛置身地狱般。
“大汗,这次南匈奴怕难逃大劫,”南匈奴的大祭司一身白色图腾衣对着王可大汗道,浑浊的眼中重重的染上哀伤的神情。
“南匈奴今日……”话到嘴边,王可大汗始终说不出来,看了一眼满脸皱褶的大祭司,转头望向烟雾弥漫的天空,眼中露出绝望,难道南匈奴真要毁在他手中。
“大汗,臣无能,无法破解此劫,”大祭司悲伤道。
“这是草原之神的安排,不能怪你。”
“大汗,草原之神一定会保佑我们,就算我们部落被打散,梁国也没有能力把我族赶尽杀绝,大梁国的运势只怕只有二十五年可强,”大祭司苍老的声音缓缓道。
“赶尽杀绝?哼,梁国还没这能力,”王可嗤之以鼻道,听见后面的话语连忙问道,“你刚说什么,梁国只有二十五年可强。”
“昨晚夜观星测,梁国的运势将在百年内消亡,而一直伴随紫薇星的守护星开始闪烁不明,大梁国的守护神风思源怕是将在十几年后陨落,”乌克大祭司抬起沉重的眼皮猜测道,为什么不是最近几年了。
“风思源,陨落,乌克大祭司,这可是真的,”王可半信半疑的问道,“要是风思源不在了,梁国还有什么人能阻止我们匈奴的发展,”想到十几年后,王大可汗脸上似喜似悲,“十几年后,我和你怕是都不在了,可是我们南匈奴的危机确在今日。”
“大王,草原之神会眷顾我们的,”大祭司说完沉重的咳起来。
“是啊,草原之神……,大祭司,你……?”王可大汗听见大祭司咳嗽连忙担忧问道。
“没事,只是因泄露天机……,”乌克大祭司的话被打断。
“活十几年,”冷冽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王可大汗心一颤,一看不知何时帐外站着一个全身戎装冷冽的男子,脸上露出不可置信,随后斩钉截铁道,“风思源。”
“十几年,”风思源像似没有听见王可大汗的话,深邃幽暗的眸子寒光四射的盯着大祭司冷漠道,“那你算算我是怎么死的。”
乌克大祭司浑浊的眼神闪过一丝光亮,苍老的脸上突然露出狰狞的笑容,“咳咳,没见你之前,我还只是猜测,你杀人无数,命带煞气,因果循环,这些命数皆会回报在你心爱人之身上,哈哈,没有想到,堂堂战神会因女子送……命……,”说完口吐鲜血倒下去,嘴里喃喃道,“命……中……注……。”
风思源看着死去的大祭司,眉头微蹙。
“大祭司,”王可大汗见乌克大祭司倒下哀切的叫了一声,见他已没有气息,随后眼神戒备的望向风思源,心中明了,“很好,居然敢冒险从一线崖通过,有勇有谋,果然是人才,哈哈。”
风思源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跟他斗争了几年的王可大汗。
“风思源,你记住,匈奴是草原之王,你杀不绝的,总有一天你们中原会亡在我们铁骑之下,”王可大汗抽出身旁的弯刀刺进胸口,他宁死也不远落在敌人手中。
风思源冷漠的看着倒下的王可大汗,转身而去。
海来看着倒下的大汗,怒不可谒,大汗,我一定为你报仇,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风思源的背影,双手握住弯刀以迅雷不及耳之速冲风思源。
在离风思源两米远时,一剑迅猛的斜刺出来,海来及时伸手挡住,背后突然被一剑刺穿。
凤阁感受到背后的危机,连忙一躲,避开背后突然刺来的剑。
帐内顿时一片短剑交接,不一会儿几个侍卫被凤阁等人解决。
“把王可大汗的头割下来,拿去前线,”风思源见无声后吩咐道。
“是,将军,”风地割下王可大汗的头颅,迈步走出帐篷。
战场上如火如荼的奏起死亡的音乐。
吉利横眉怒眼的看着前线队形被一次次击溃,握紧马缰手上青筋尽显,废物,全部是废物,见一些人逃跑忙下命令厉喝道,“传令下去,退者杀无赦。”
刚刚吩咐完,就远远听见一句胆战心惊的话。
“王可大汗已被风将军杀死,尔等速速投降,”此起彼伏的声音从对方阵营传来。
吉利被这一声声兴奋巨大的声音给惊呆了,反应过来连忙驾马奔向前方,就见对面的黑甲军凤阁骑着马来回奔跑,手中的头颅真是他的父王,心口一痛,喉间涌入一股血腥味。
蒙里见嘴角流血的吉利,顿时心悸大喊道,“二王子,二王子,请节哀,大汗已死,现军心现已动摇,只有您能带领我们杀出去了,士兵们还等着你下命令了,二王子。”
吉利呲目欲裂盯着王可大汗的头颅,耳中嗡嗡作响,蒙里的话犹如惊雷般清晰地传进他耳中,强压住心中得悲哀,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悲愤愈加道,“继续按原计划进攻,退者杀无赦,”说完调转马头奔向后方,风思源,我们南匈奴就算败也要让你掉一层皮,你等着。
“二王子,风思源带兵已攻破后方,”蒙明满脸大汗骑着马快速奔来,大惊着急的禀道。
“后方,”吉利大声质问道,“后方,粮草。”
吉利眼中顿时一片灰暗,口中念念道,难道老天爷真要亡我南匈奴。
“王子,我们誓死与你共存,请王子振作,下命令,”蒙明收回眼中的焦虑,盯着吉利一字一句道。
吉利望着身边亲兵信任的眼光艰难的开口,艰难的说出两个字,“撤退。”
粮草被烧,再争斗下去最后必然一个人都不剩,现在必须保存实力慢慢壮大。
乌云西坠,夜色渐渐抬头,一颗星破云而出在东方耀眼的闪耀。
战场上,残破的旗帜四处散落。
梁国后勤士兵分工合作清理着地狱般的战场,一些士兵负责埋头摸索着尸体上的铭牌,一些士兵则负责抬尸体。
阵阵冷风吹去空中的血腥味,借着火光望去,战场上一堆堆尸体堆积如山,后勤士兵往尸体上泼上一层油,火把一丢,顿时大火一冲而上吞噬掉所有尸体,火光照亮半边天空。
旁边的士兵自动排成整齐的队伍,眼神肃穆的注视着火光,每个人身上带着深深地悲伤。
“给每个死去的士兵五十两的抚恤金,”风思源声音略低道,冷酷的眸子印着下面的熊熊大火。
过了一会儿,风思源收回视线,低低吩咐道,“风地回来后立马禀报我。”
“是,将军,”韦容悲伤的看了一眼下方的大火。
风思源转身走下城墙。
韦容疾步跟上,南匈奴已灭,接下来只剩下势力较差的北匈奴。
抬眸看着风思源的背影,想起南匈奴什么鬼大祭司的话,心里一阵好笑,他跟在将军身边十多年,从没有见他对什么事动容过,更何况是女人,还心爱的女人,真是……,可大祭司死前狰狞的笑容确让他有点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