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令儿觉得头疼的不得了,梦中一直坐在颠簸的马车上,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下次还是别点什么安神香了,睡的真是累,累的骨头都散架了。
微睁开眼睛,透过树叶看见挂在正中央的太阳,原来已经午时了,缓缓闭上眼打算再睡一会。
突然又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太阳,眼睛四处转动,映入眼帘的是郁葱的树枝,低矮的丛林,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一声性感不满的声音传入白令儿耳中。
白令儿转过头去,就见倚靠在树干上,隐藏在树影下的人。
赵淮转头看了一眼白令儿,然后调开视线望向西边,他把她带到西山后,就发现记号,现在让他把她带到塔拉沙漠。
“你是谁,”白令儿发现身处陌生地方,全身警觉起来,强作镇定道。
赵淮听着她镇定的声音,望了一眼,但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白令儿等了很久,那人都没有回答,压住心里的恐慌,眼睛四处打量四周的环境,低矮的树木,偶尔露出几颗高挺笔直的树,看来离边城没多远,因为这属于边城旁的地理特征。
缓缓打量倚在树干上的人,身高七尺,偏瘦,微握的手指带着厚茧,应该是会武的人,不过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带来这个地方,肯定是武艺高强的人。
赵淮感受道她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最后视线在他手指上来回停留,哼,看来是个心细的人。
一阵风吹过,树枝被吹得沙沙摇晃起来,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
白令儿透过斑驳的阳光看着赵淮的侧面,高挺的鼻梁,深深的眼邃,眼眸流转泛着一丝蓝色。
很快风停歇下来,四周又恢复到如初,白令儿回过神来淡淡道,“你是匈奴人?”
赵淮转过头,孤傲的眼眸让人无法望到底,薄厚适中的红唇荡漾着笑容,“还算聪明。”
白令儿又看了一眼露在阳光下那张英俊迷人的脸,“你有中原血统。”
赵淮放下抱臂的手,侧身轻佻的上下打量着白令儿,“啧,这长相怎么能入得了风思源的眼,勉强身材可以,真没有想到啊,英明神武的风思源居然爱好这个调调。”
对方赤裸裸打量的眼神,让白令儿心一紧连忙抓紧衣领,听见他的话惊讶反问道,“你们抓我,是为了风思源,”想起风思源,心中酸酸的嘲笑道,“如果威胁风思源,你们怕是抓错人了,我刚刚失宠。”
“我知道,你已经失宠了,不过我难以理解的是,你居然可以被宠两个月之久,长得可真够丑的,如果是我的女人长成这样,早被杀了,更别说挨上我的边了,”赵淮毫不吝啬的打击道。
“你……”白令儿自尊心一塌,她很丑吗?拉回思绪撇嘴道,“我丑,那整个大梁国的人都是丑女了,”这男人嘴巴真毒。
“呵,”赵淮脸上泛起令人目眩的笑容,“有点意思!”说完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天气,今晚怕要在荒郊野岭过夜了,“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前面看下。”
白令儿看着走远的赵淮,心不由猛的一跳,他难道不怕她逃跑吗?
赵淮一刻后回来,看着靠在另外一边的白令儿笑道,“咦,怎么没有跑?”
白令儿愤愤的盯着他,“你明明知道我跑不了,”刚刚本想逃跑,可一动发现手脚无力,费了好大劲才移到这片树荫下,而且移动时居然发现衣服居然不是原来的了,“衣服是谁换的。”
“你说了,”赵淮漫不经心道。
见赵淮不回答,白令儿抬起双眼盯着眼前的英俊的男人,算了,反正里衣还在,估计也没有被吃豆腐,“你们打算对我怎么样,”
赵淮孤傲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女人居然不追究下去了,如果是其他女人此刻不是该哭一顿吗?她居然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想到这,赵淮语气不好道,“反正没有见到风思源前,你死不了。”
“死,”白令儿低低呢喃道,嘴间苦涩不已,“见到风思源后,你们就会杀了我。”
“是,”赵淮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然后盯着一下气焰低下去的白令儿趣味道,“你怕吗?”
“怕,”白令儿想起那种夜夜疼的受不了的夜晚,只能靠自己的夜晚,“怕,很怕。”
赵淮听着白令儿喃喃低语,心里闪过一丝讽刺,嘴上确露出邪魅的笑容,“怕死,那好好跟着我走,我怕我不小心就把你喂狼了。”
白令儿抬起头看着赵淮嘴角邪魅的笑容,虽然炫目的让人无法直视,确能清晰感觉笑声中流露出的一丝杀意。
白令儿抱膝坐在树旁,阵阵凉风吹来,全身不由瑟瑟发抖,缩了缩身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对面的人,见他睡得甚似平稳,人比人气死人。
抬头望着深沉的夜空,几颗微弱的星星一闪一闪。想睡但脚下传来的刺痛让她根本无法入睡,加上耳边传来忽远忽近的狼吼,突然降低的温度,心力交瘁,害怕、担心。
午时时,他给她吃了解药,然后简单给她吃了一点水和一点干粮,就带着她穿梭于杂支丛生的山林中,中途只停下来过一次喝水。
左臂的疼痛唤回白令儿的思绪,看着划破的衣服,白皙的手臂上暗红的伤口,上面还挂着几滴飞溅的血渍。
白令儿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移到风口后,把头埋在膝盖内,眼中泪水不受控制的晕染在衣服上。
赵淮摸在腰间的手放下,那种极力忍耐,低不可闻的哭泣声清晰传入耳中,让他有一丝晃神,今天一天的观察,她是个很会忍耐的女子,也许这场无硝烟的战争,本不该拖一个女子进来,可想起主上的消息,想起草原上的老弱病残,心软的一颗心马上坚硬起来,既然做了开始就要做到尾。
“醒醒,”赵淮踢了一下在树下缩成一团的白令儿。
白令儿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头顶迷蒙的男人,朦胧的双眼恢复清明,见灰蒙蒙的天空,她居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想到昨晚的眼泪,生活好了,突然遇到这种事,人都变的矫情了。
“吃完赶路,”赵淮说完扳开一小块干粮丢到白令儿身上,他则走到旁边啃着干粮,观察着四周,要尽快带她离开乌山,如果风思源知道的话,肯定会马上找到他们,进入草原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不留下痕迹。
白令儿啃着*的干粮,努力的咽下去,几年了养尊处优把胃也给养坏了,但以现在的状况,不吃才是傻子。
天际交接的地平线上灰暗的天边露出一线晨曦,不知道风思源知道不知道自己消失了,亦或者他根本不知道,或者他根本没有来找她。
白令儿接过丢过来的水,揪着壶口喝了起来,冰凉的水一路凉到心里,身上猛的打了一个颤,西北的夏末清晨真是冷。
“起来,”赵淮看着已经吃完的白令儿,以她的速度估计还要一个中午才能走出去,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白令儿抬头望着沐浴在晨辉中异常耀眼的赵淮,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如果不是她生命受到危险,说不定还会好好欣赏这个混血儿帅哥。
白令儿稍微捏了一下脚,缓缓站起来,腿上一阵酸痛,一踉跄靠在树背上,那踩刀尖的疼,让她身体都不由瑟瑟发抖。
赵淮孤傲的看了一眼白令儿,见她苍白的脸色,看了一眼天气,眉头微皱,缓缓朝白令儿走过去。
“啊!”白令儿被突然一个翻转惊吓道,反应过来她连忙抓住赵淮衣服,整个人都被他抗在肩上,“你干嘛!”
“闭嘴,麻烦的女人,”赵淮一声厉喝道,他只有扛着她才能在午时走出乌山。
白令儿嚅嗫了几下嘴巴,最后闭上了嘴巴什么也没有说,以她的脚伤她肯定走不了多快,他要扛着就扛着,至少可以降低他速度。
白令儿正在想着,突然感觉地上略微熟悉,抬头一看那颗大树,嘴角抽了下,这是昨晚她呆的树,略抬眸看了一眼赵淮。
赵淮感觉到视线回头了一眼白令儿夸道,“不错,还知道留记号。”
说完并踢开那一堆不是很明显杂草堆积挡住的树干,看着上面异样的字体,风家军的信号,可是又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白令儿心疼的看着她昨晚好不容易做下的记号被毁,他得意看了她一眼,她赶紧闭上嘴巴,浅浅的简体字已面目全非,如果是风思源看见应该会知道,以前她练字时,她经常写这样的字,被他批评的一无是处。
又见赵淮扒拉了两三下就弄得跟周围相融,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痕迹。
夕阳西下,晚霞异常的红。
黄土道上,十几匹马快速的蹦跑着,踏踏的马蹄声由近传至远处,一对对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前方道路上一辆马车快速的跑着,马车被颠簸的左右乱晃,护送的几个人一边跑一边回头放箭。
风思源看着近在咫尺的马车,眉目之间似闪过一丝欣喜。
突然前方的马车紧急的停下来,几个人立马跳下马分散的跑到树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