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是妹妹吗?真巧啊,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妹妹。”
楚蕊突然有些后悔,若是她出门前,让清怡给她打扮成男装的模样,再化个男人一样的妆容,就是连她娘她爹也认不出来。
不过楚蕊也确实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魏氏。
真是瘟神!走哪儿都有她。
楚蕊在心里很快骂了魏氏一遍,这才抬起头来,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回道:“怎么,姐姐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想要来这儿求求菩萨保佑保佑啊?”
要不是他们今早出门出得早,并且也没人看到他们,否则楚蕊都要怀疑魏氏是跟着她来的,否则怎么会就这么巧了呢?今天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一天,跟她撞到了同一天来。
呵!怕不是最近坏事做多了,心里不安,睡不着觉,才过来求菩萨保佑的吧!
魏氏抬手示意轿夫先停下来,在红叶的搀扶之下,她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就那么看着楚蕊,等着她走过来。
虽然不情愿,但楚蕊是要下山的人,既然遇见了,避不开,也就只能迎上去了。
“妹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姐姐知道你身子不好,多求求菩萨保佑是好的,姐姐可和你不一样,今日啊,是来替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的。王爷说了,让姐姐每个月都来一次,有的东西啊,不信不行。这不,年初姐姐无意间路过这间寺庙,进去上了个香,没过几天就诊出了喜脉。”
见楚蕊此刻脸色铁青,魏氏便笑得更加开心了,道:“依姐姐看啊,妹妹抄了三天的佛经,今日又这么难得赶早来了寺庙,说不定啊,过几日也能有好消息呢。”
魏氏笑得越开心,楚蕊便在心里骂她骂得越厉害。
“啊!姐姐差点忘了。”魏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几句,“最近王爷好像都不去妹妹那里留宿了,唉,看来妹妹想要有好消息,还得再啊。”
魏氏最喜欢看着楚蕊这副想骂回去,去又不能骂回去的模样了。她就是要让她明白,她不光是在现在能够压着她,等到她生下孩子以后,还能继续压着她。
不管她再怎么祈福上香,就算是每日都来寺庙,她也不可能会怀有身孕的。当然,楚蕊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看着她不停地做着这些傻事,魏氏真是只要想起来,都会觉得很开心呢。
没再山脚下多作逗留,也不管楚蕊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魏氏就当她是空气一样,想忽略掉的时候,自然就忽略掉了。
楚蕊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怀不上身孕,其实并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是她福薄,命不好之类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早在两年前,楚蕊刚进门不久,她就一直备受魏氏的“关照”了。
因为那时候卓君衡很是宠她,眼里根本就像看不见魏氏一样,魏氏自尊心和好胜心又很强,自然是受不了这种差别对待的。
所以自楚蕊得宠的那一日起,也就是她对她伸出魔爪的时候。
母凭子贵,这个道理,不管是在后宫,还是在普通人家,都是亘古不变的。况且魏氏身为正妃,怎么可能让楚蕊后来居上这种事情发生。
她是控制不了卓君衡的心没错,可是她决不能让楚蕊因为卓君衡宠爱有加,怀有身孕以后在王府里翻身做主人。
她一日是正妃,她就永远不可能让楚蕊永远骑在她的头上嚣张。
魏氏对厨房里的人威逼利诱,在楚蕊每日的膳食里,都要加上一些红花磨成的粉末,因为量少,加到膳食里面无色无味,楚蕊根本不可能会察觉到有任何的异常。
而且每到她月信来的时候,还吩咐厨房多给她准备一些性寒的膳食给她吃。
长此以往,楚蕊的身体便会慢慢发生变化,短时间内看不出来,但这带来的最终后果就是,她很可能会这辈子都会怀不了身孕了。
不知道该说楚蕊运气不好呢,还是该说魏氏用的手段太毒辣了些,虽说红花粉长期服用却是是会导致不孕不育,但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的。而且那段时间卓君衡几乎夜夜留宿楚蕊那里,这样都没能让楚蕊怀孕,可以说是连老天都在帮她了。
两年前她那么得宠,都没能怀上身孕,两年后,她更不可能怀上了。这一辈子,她有的,楚蕊是注定得不到的。
到了山脚后,楚蕊心烦,只想赶紧回去,便让清怡随便找了辆马车坐上了,打道回府。
本来楚蕊爬了这么陡的山,是很累的了,若是没有在山下遇到魏氏,她肯定是要在马车上眯一会儿的。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如果,事实就是她遇到了魏氏,还被她狠狠恶心了一把,所以根本就没有一星半点的睡意而言了。
清怡见她闷闷不乐,也不知道该怎么逗她开心。若是骂魏氏吧,一个是怕车夫听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再就是,这种时候如果真的再提起魏氏,按着楚蕊的性格,肯定会更加生气,而不会觉得解气。
思来想去,清怡还是觉得这问题对她来说太难了,太伤脑筋,不知道怎么解决,那就这样吧。
既然楚蕊不开心,她也不敢和她多说什么,坐在马车里无聊,便时不时地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风景。
楚蕊时不时也会把目光挪过去,跟着她一同看看外面的景色。
这一段路楚蕊基本可以说是完全不熟悉的,而且还在城郊,她也分不清哪儿是哪儿。正当她快走神的时候,却突然看见有人穿着怪异,让她看着心里有些害怕。
就在眨眼的功夫,清怡就已经把帘子给放下来了。
楚蕊几乎是在帘子放下来的同一时刻,朝着车外喊道:“停车,停车!”
车夫倒是没觉得惊讶,毕竟马车走到一半,要停下来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同坐在车内的清怡,有些不明白楚蕊怎么突然要叫停,而且看她样子似乎还很激动。
清怡小声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楚蕊将身子探过来,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清怡也很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一个位置。
掀开帘子,楚蕊将头探出去,还能看到刚才那个奇怪的人。
那个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楚蕊的目光,本来是背对她而战的,忽然就将头转了过来,对着她笑了一下。
其实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的,楚蕊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可是就是觉得他是在对着她笑。
这种感觉,很奇怪。
楚蕊觉得隐隐之中,那人在召唤着她靠近。
“清怡,下车。”
“啊?”
清怡一时之间没明白楚蕊的意思,还以为是不要她坐马车上了。
“为什么要赶我下车,我做错了什么吗?”
清怡委屈地问着,但楚蕊却拽着她就要下车,还让车夫把垫脚给准备好。
直到被楚蕊拽下马车后,清怡这才明白,原来楚蕊刚才说的“下车”,是让她伺候着她下车,而不是要把她赶下马车。
楚蕊转身面对着和车夫,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马夫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看楚蕊的样子有些急,而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会耍人的样子,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
见车夫答应了以后,楚蕊继续拽着清怡往那人的方向跑了去。边跑还边四处张望着,不过这里还是在城郊,基本都没什么人,应该没人会见到她才对。
待靠近了些,楚蕊才发现,原来那个人隐在斗篷之下的一张脸,有些阴森恐怖。倒不是说脸上有什么可怕的疤痕或者是毁了容,而是就那光他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让她觉得有些压抑。
楚蕊看着那个人就像是个小丑,却一点都没让她觉得好笑。
“美丽又年轻的夫人,我能有这个荣幸帮您排忧解难吗?”
楚蕊差点就点了头,但是她及时发现了不对劲,眼神中立刻多了一丝防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夫人而不是小姐?”
今天清怡为她梳的发髻,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全部盘起,而是留了一些披在了身后。
就算是光看发髻,他也应该称她一声小姐,而不是夫人。
那人笑了笑,道:“这世间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这双眼睛,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而我这双手,能为夫人解决手上最想解决的麻烦。”
麻烦?难道他说的是楚蕊?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说大话谁不会,谁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那人摇了摇头,指了指停在前方的马车,道:“自夫人你叫了停车的那一刻,夫人心里就已经信了我,否则,现在夫人你应该在马车之上,而不是站在我的面前和我说话,难道不是吗?”
楚蕊不得不承认,这人说得一点都不错。在他身上,真的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她靠近。
楚蕊彻底放下了心中的防备,问道:“那你说说,你能怎么为我解决手上的麻烦,只要你真的能做到,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虽然没有亮出她的身份,但楚蕊确实也没说大话,凭着她现在的身份,而且楚家还有她的爹娘,除了不切实际的东西,她都给得起。
“哈哈哈!夫人多虑了,我要的不多,只一百两银子而已。至于夫人想解决的麻烦,倒是可以把这个带回去。”
说罢,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那么大的稻草编织而成的小人,而且长得有些可怕。楚蕊看着他手心里躺着的稻草人,心里有些犯怵,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在想,难不成他是想让她扎小人?
“你这是何意?”
“夫人将这稻草人带回去,把家中另一位夫人的生辰八字写到上面,每天亥时扎一根毒针在稻草人的身上,并默念三遍咒语,直到这稻草人身上都扎满毒针,再过七七四十九天,夫人想要的,这稻草人都会帮夫人实现。”
楚蕊什么都没说,可是这个人却能知道她是夫人而不是小姐,也知道她想要解决的麻烦是家里的另一位夫人。
就凭着这些,就足以让楚蕊去接过他手里的稻草人了。